句，气得兰无棱破大骂。

    “温衾！你这阉人，祸朝政、魅惑君主！本官若将你剪除，此乃大酉幸事，陛定会赏赐于我，而你，必将受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呵，哈哈哈哈哈……”温衾忍不住笑声，他半眯着凤瞧着面前这个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一阵说不的利，果然我合该是天生的坏，听别人如此咒骂，心中竟还觉得几分舒。

    “你笑什么？此番你以为还有陛的庇护？证据确凿，你已是死路一条了！”兰无棱不明白，温衾已死局，怎的还能气定神闲、泰然之？

    “死路一条又如何？既然敢坐在这个位置，咱家自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倒是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咱家死了就可安稳度日了吧？”温衾敛起笑，转不再言语，坐在勉还有些燥的凳上闭目养神。

    兰无棱又站了半晌，自觉无趣，也离开了。

    温衾料定康儒不可能私自置了自己，毕竟督厂与六相同，都直属于陛监。虽他是太监之，不得有品级，但若论起来，康儒和他也不过是平起平坐罢了。

    若康儒不经陛应允就杀了温衾，想来他定是乌纱帽不想要了。

    也许是兰无棱的私心又或许是康儒的默许，温衾在地牢关了三日，还被用了刑。

    不过他们也知不能被陛发现，因此用的也都是些不会留印迹的。每每温衾被折磨得半死，兰无棱都在一旁冷看着，他倒要瞧瞧这阉人能撑到几时几刻。

    昨日温衾受刑去了半条命，今日一早又被拖牢房，小臂的铁链将他拴在木凳上，一盆冷兜浇。

    “咳咳……”撑着睁开，不意外，又是兰无棱这厮。

    “哼，昨日不是说要死咱家？今日怎的，兰大人追到曹地府来了？”有气无力，说几个字便要息一，但温衾嘴上仍是不饶人。

    “本官倒要看看，你这阉人的骨究竟有多？”兰无棱挥挥手，两个狱卒拿了一竹板走过来。

    “这刑本官还未曾见过有人撑得过。”那两个人往温衾上，兰无棱围着温衾走一圈，邪笑着解释给他听，“此名为‘竹书’，由数竹片编织而成，因形似竹简而得名，将这一卷竹书围绕在你腹之上，只要这么轻轻一用力——”

    说着，他从狱卒手上接过那竹书的绳索，甫一用力，那在温衾上的竹板，一片一片挨着，挤挤攘攘，无限收缩，不给一丝一毫息的机会，狠狠地碾压着温衾腔里的每一寸骨。

    “唔……咳……”绵密的疼痛箍的温衾透不过气，五腹六脏被束着，找不到任何可逃离的隙，温衾睚眦尽裂，动，猛地吐一鲜血。

    “呵……”竹书松开片刻，温衾冷风，破风箱似的唿哨，满嘴的铁锈味儿让他作呕，清了清嗓，轻蔑：“兰大人可要悠着些，咱家本就是阉人，骨自是不能与您相提并论，若您稍有不慎，我没了不要，恐怕您也是死路一条了。”

    “我看你能撑到何时？”兰无棱手上一，又要去拉那竹书的绳索，却听见地牢外面由远及近响起一声怒喝。

    “住手！”

    冷汗顺着温衾额前的碎发角，他眯着，努力抬看去。

    一袭玄飞鱼服，发冠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急行至温衾面前，蹙的眉是织着心痛和自责的黑眸。

    陆孝刀毫不犹豫地砍断锁链，三两扯掉那竹书，抱起温衾的动作却异常小心翼翼。

    “义父恕罪，是孩儿来迟了。”

    温衾，本想说无妨，可一张嘴却又呕一血，再次昏死过去。

    陆孝平时鲜少穿飞鱼服，一来他基本不与皇帝见面，二来，官服厚重层叠，不利于事。

    这样梳洗打扮一番，自是比寻常时候更加英俊朗，玄的衣袍宽大严肃，衬得他又多了几分禁忌和。

    温衾醒来便见到这样的陆孝，是他不曾瞧过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动，似乎要从腔里剖一条路来，想撑着坐起，上的疼痛如藤蔓缠绕，又痛苦地躺回榻上。

    “义父，您觉如何？”陆孝听见动静，放手里的卷宗，转走到床前，脸上又是一温衾没见过的表。

    是关切。

    上挑的凤一弯，温衾笑：“咱家倒是没见过榆木疙瘩也会有常人的。”

    陆孝一滞，低垂眉，盯着地面上那块破了角的青砖，嘴抿得太用力，连血也全无了。

    “此番让义父遭了罪，是孩儿办事不力，合该严惩。”陆孝说着跪在温衾床前，只了个发髻给他看。

    温衾心觉好笑，这孩是在害羞方才自己调戏了他？

    “不怪你，是咱家近来过得太过顺遂，有些得意忘形。”温衾伸手去抚摸那张俊秀的面孔，挑起他的让陆孝抬，“吃些之苦也无妨，权当是给自己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