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竟能活到哪日，全看他的意志了……”

    耳边若隐若现传来些人声，分辨不是谁。

    “嗯。”

    “去吧。”

    这个声音是陆孝，温衾不会忘。死之前还在幻想他会来救我，呵，真是贱骨……

    意识在消散，无边的黑暗慢慢吞噬他的。

    一刻，整个被猛地拽起，毫不留的耳光将温衾行拉回。

    “我何时允许你死了？！”陆孝掐着温衾脆弱的颈，从来无甚表的面孔此时布满了暴和失控的疯，从温衾平静的凤眸里瞧见自己这幅癫狂模样，气急败坏地把人掼在地上。

    铁索互相撞击，发清脆的声响，温衾伏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杀了我，陆孝！杀死了我，你的大仇得报，陆家上一千多条人命，也可安息。”

    他在等，等盛怒的陆孝刀剑，瞬间结果自己。

    可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动静。陆孝闭上呼两，未回应温衾，径直从他侧走了去。

    温衾这才慢慢支撑着爬起，环顾四周。

    华丽的装饰，屋的摆设皆是新的，想必该是新帝赏赐给陆孝的府邸。

    又过了一阵，有个脚步走近，不是陆孝。温衾意识地想要躲藏，却忘了自己手脚早已没了作用，只往前爬了两，就重重摔在地上，痛得他又是一阵眩。

    “别过来！”

    “大人！”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温衾诧异地望去，竟是寿川院服侍在自己跟前的小太监，小祝。

    “大人您受苦了……”小祝飞奔过来，噎着跪坐在温衾侧，看他上溃烂的伤痕，想伸手扶他起来，却又怕伤了他。

    温衾觉得好笑，这天谁不说他祸朝纲残害忠良，竟还有人会为他今日所遭的报应而哭泣。

    “臣贼死不足惜，你倒为个佞痛哭，确实有趣。”

    小祝摇，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温衾那些布满污浊的青丝拢在一起，看见他手脚呈不自然的扭曲状，哭得更加上气不接气。

    “旁人如何婢不知，可大人从前对婢关照有加，还给婢银钱替爹娘医病。婢不知什么朝堂之事，只知大人是婢一家的救命恩人！”

    “大人向来最疼陆大人，他怎能为了荣华富贵对大人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温衾笑了，他借力坐起靠在小祝怀里，摇摇，没应答。

    “大人历来净，小祝这就替您梳洗。”

    再踏这间厢房，小祝正替温衾穿衣。温衾脸苍白，窝陷，一副死气笼在他周，半没有曾经的蓬威风，神采飞扬。

    陆孝的心像被铁桶箍着透不过气，每一动，都是一次刑，从传向四肢百骸的痛苦，让他几乎没有一日安然寐。

    “去吧。”

    屋里瞬间陷了死寂，陆孝狠狠压心的钝痛，走到温衾后望着铜镜和他对视。

    半晌，倒是温衾先开了。

    “孝儿，大仇得报想必一定是畅快万分。只是为父不知，你手上沾染的鲜血，上背负的命，能否原谅你为了报仇，而踩着他们的尸走到今日？”

    “又或者，你说你叫陆锦寒，陆家世代忠良刚烈，知晓你这么多年活得如此私作，还认得你么？”

    “我祸朝纲罔顾人，你为虎作伥戕害忠良。似乎更相衬些，你说是也不是？”

    陆孝望着铜镜里倒映的面庞，慢慢地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三番五次遇刺，你只当是康家要除掉你，其实都是我为了博你信任，让你陷我为你编织的梦。”

    “你看向我的神越来越暧昧，我知你对我的信任，也越来越难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