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闪，陆孝面如修罗，带着还未涸的血，似是阎王派来他上路的勾魂人。

    “呵，杀了我算什么……”尽气若浮丝，温衾仍牵起嘴角，想要嘲讽陆孝，“我不过是把刀，杀了我就算报仇了？”

    陆孝破天荒地扬起眉，历来死一片的墨瞳也闪着诡异的光。

    “还有什么话，便到地府说与他们听吧！”

    寒光一闪，温衾只觉一痛，待他低望去，利剑早已贯穿他偏移正常位置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死的觉么？冰冷的窒息又再次笼罩，不过他知，这次，该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剑时，温衾的血也如老皇帝的一般，溅起数尺。

    陆孝脸上诡异的笑不减反增，压在他肩一辈的重任终于卸，没有任何时候像此刻这般畅快。

    结束了，终于把一切都结束了。陆家一千多个牌位立在堂前，陆孝恭恭敬敬地磕上香，心中默念安息。

    陆锦寒的心事了结，该陆孝了。

    “温衾。”他蹲在早已没了气息的温衾侧，伸手将那双瞪大了的凤眸合上，又在那张尚有余温的面庞抚了又抚，似有不尽的缱绻，在指尖连。

    从袖袋里掏一把致小巧的匕首，是某一日温衾一时兴起赠与他的。

    匕首鞘，陆孝跪在渐渐冷却的尸首旁，俯凑在那人耳边轻声诉说。

    “温衾，等等我。”

    “前尘往事已了，现在，我可以你了！”

    柯云带人找到陆府的时候，是一个半大孩开的门。

    “你家大人呢？”柯云问，这孩他以前没见过，上穿的也并不像是仆人所着的布衣衫，他不禁停眸多看了几。

    “你多大了？”

    那少年有些瑟缩，角还残留些泪痕，柯云瞥了，便觉事不妙。

    早起就听说今日陛传了圣旨，陆氏一族枉死案终于沉冤得雪。

    本想恭喜陆孝这么多年的心事终于了了，可柯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罢了，估计这会在哪偷偷哭呢吧！

    喜之言还未来得及说，宁寿就了事。

    太上皇边服侍的季公公披散发，慌不择路地往上书房跑，半撞上了同样来找陛的柯云。

    “公公，如何这样慌张？”柯云上前作揖，季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气都不匀，的话也颠三倒四，断断续续。

    但柯云听懂了。

    “陛、陛遇刺……是、是陆、孝……”

    没想到这姓陆的小真的这样胆大妄为，柯云皱眉，心中大骇，刺杀太上皇，这罪名足以让刚刚洗刷冤屈的陆氏再次陷不忠不孝之地。

    既了这样的事，不知他要如何收场。

    太医一波一波往宁寿跑，陛为忠孝榜样也放所有朝政亲自到祠堂中焚香祈福。柯云是奉了圣令，前去陆府拿人。

    天已暮，开门的少年形单薄，带着未的泪痕，站在院中与柯云对视。

    “大人、大人他……”带着哭腔的嗓音仍掩饰不住少年人的稚青涩，一张便有两行泪再次落。

    “大人他、他西去了……”

    柯云与陆孝不多，很多时候在接的破木屋见面，也都是公事传达，说完就走。而且这人话语极少，除了“嗯”好像不会说话似的。

    但再怎么不熟，也有一起生死，改朝换代的。如今他死了，一时也多少有些难以消化。

    “何时？他怎么死的？”柯云向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孤先去看看况。

    “你叫什么名字？瞧着不像是人，带本官去看看。”

    “大人，您可是柯云柯大人？”那少年掉泪，收拾好绪，继续完成陆孝给他的任务。

    柯云，随他往府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