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诚的公寓楼就是商场。闹中取静，在楼上时除了彼此，以及新风系统中央空调的白噪声，就听不到别的。

    而楼却是另一片天地。张菡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走着。虽然人多，大分人还是奔着电影院和广场去的，一楼奢侈品区倒是清净，大牌们安静地贵丽着。

    她捕捉到一窈窕的人影，走上前去打招呼：“妈。”

    菡妈妈陈帆明显地慌了一，但很快恢复自然：“你怎么跑这来了，看电影？”

    张菡意味地笑着：“对啊，最近有好戏看呢。”

    又问：“妈来这嘛呢？。”

    “我？哦啊，我有个客公司在这附近，有事要谈。”

    “欸…今天你不是休息吗，还谈公事？”张菡似是懒得听她解释，转过摆了摆手，“那你去忙，我先去看电影了。”便走向手扶梯。

    陈帆松了气，了，她真是莫名地心慌。摇了摇，陈帆走向去往那个低调地藏在角落里的电梯。张菡去而复返，偷偷跟在她后，看她搭上电梯，也不心急，上耳机听了两首歌，上到前台楼层，再电梯刷卡43层。

    房门的隔音很好，她只能隐约听见男人和女人谈的声音，她屏息靠在门上，隐蔽地把耳朵贴上去，房的谈声逐渐变成暧昧的低。

    那一声清脆的碰撞，是公寓里的晶玻璃杯，那一闷响，是女人的撞上黑胡桃木的衣柜，那阵几乎听不见的喀哒喀哒声，是自动窗帘关上的声音。张菡面无表地靠在门上，她也不知自己又来这里什么，真是犯贱。

    过了一会，张菡又到楼商场，那里有家书店，店里摆了很多网红，经济学，母婴书籍之类。她了杯拿铁，拿功课开始学习，学得心不在焉。

    数着时间过了两小时，张菡再一次站在4302房门，耳朵轻轻贴在门上，没听到什么声音。她扬手敲响了房门。

    许诚西装笔地现在她面前，英俊的脸上微讶：“菡怎么来了？”

    张菡眨了眨，说：“我刚发现之前走得急，把你的房卡也一起带走了…刚好今天路过，也不知你会不会在，来碰碰运气。”

    许诚笑了笑：“哦…其实不用特地来一趟，我平时也不怎么来这里，今天也是刚好。房卡不要，你留着吧。”真的有必要的时候，和前台说一声，消掉那张卡的权限就好。

    张菡垫起脚拥抱许诚，海藻般的发纠缠上许诚的西装。他的衬衫领上除了他常用的古龙还有另一香味，j海盐鼠尾草，陈帆平时用的香。张菡总觉得烂大街，很没品味。她低声嘟囔：“大叔我想你了。”

    许诚亲了亲张菡的鬓角，说：“我也想你。只是最近比较忙，星期还有两个差的行程，没时间陪你，不好意思啊。”

    怀里的人摇了摇：“没关系，我也快开学了。”

    “我也差不多要走了，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那你稍等我一。”

    张菡：“不用了，我该回家了，大叔再见啦。”

    张菡的懂事总是令许诚很欣，他又给了她一个告别吻，了她的后腰，说：“等我”。

    少女转走了，许诚没离开关门，而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少女的背影。那个质朴的帆布包里装的是课本作业吗？他想着，他已经记不太清自己的学生时代了。

    这女孩真是有意思，有一天突然现在他门前，睁着黑白分明的睛问他，他需不需要一个人。人…想到了什么，许诚脸上浮现一丝玩味。

    他怎么可能拒绝？谁能拒绝小人对自己的钦慕呢？事实上，他觉得那真是比他的许多商业决策还要明智的决定。

    与此同时，xx烧烤吧。

    黄雨佳心不在焉地和一班的同学在烧烤聚餐。炭火的味，孜然的香气，最适合上冒着气泡的啤酒了。黄雨佳不自觉地对着桌上的一排绿玻璃瓶打了个酒嗝。

    有些相熟的好友给她带了礼，有博馆的书签文创，小零，文，还有人送书，比如陈思远送了她一本《霍时期的》。黄雨佳挑了挑眉，在思考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她有时候也不太懂他的脑回路…保守说，这么厚的书，她可能不太有空看；老实讲呢，书一不是她的菜，二她也懒得看。

    默了默，她抬起看向陈思远：“我以为你会送什么哲学书。”

    也许很多人不知，但黄雨佳知陈思远喜哲学书。她喜安静，习惯午休在图书馆里自习，避开嘈杂的人群。而陈思远也喜在午休时候去图书馆，不过不是去自习，而是每次都离弦箭一样直奔那两排书架。

    嗯，段一学霸，参加理生竞赛，日常学习之余尚有余力一本接一本地看哲学书。

    这个名字取自‘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的人，对中国文学并不兴趣，而是对西方哲学有独钟。而她呢，说来奇怪，明明喜看古籍，中国近代的，却是个即将远离这片土地的人。

    每次看他拎两本书来还再借两本书去，有时候还缠着图书理员老师推荐书籍，也算是她昏昏睡午后的一大消遣。有时他们的目光对上，她也会对他礼貌微笑一，然后继续写她的题。

    虽然其他人都把他们两个并列提起，但她一直觉得陈思远和她不是一类人，她需要努力学习才能达到的成绩，对他来说是那么轻而易举；家里给她请名师辅导，他却基本只靠自己。唉，真是令人妒忌的天才。

    陈思远移开目光：“上次买书单了很多书，看了还没拆封的，觉得这本可能是最合适送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