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焱同谷主离开后，久久未回。

    若无特别之事，素来鲜有弟往来偏殿。如此，徒留一只雪豹，突兀地待在殿。

    宋翊真被老者的结界困于一丈，跑不得，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起先，他还盘算着往后岁日究竟该作何打算。可越想越越没有绪，就连原本打算拒绝裴焱的话都叫他越想越没有底气，索放任事态，不再思考。

    脑袋一歇来，无趣便占了上风。百无聊赖，他瞧着大殿四周不免打量起来。

    虽说是偏殿，但殿装饰简洁却不失考究。

    殿墙以素净的白为主，木质的和横梁上细地雕刻着凤鸟祥云纹。

    正对大门的那堵墙上绘有丹鸟朝图。其斑斓，生机发，画中丹鸟栩栩如生，似要于这万丈金光的朝展翅振飞。

    如此一看，这波谷当真喜凤鸟，上哪儿都能见着这大鸟的踪影。

    回想当初，一众刚筑基的仙门弟上明煌宗听学，其中最惹的当数漓霄和波谷。

    漓霄一行皆是女修，秀外慧中，自然引人注目。

    而波谷除去灵鉴君的传闻外，却是以那独特的瑞兽凤鸟纹着称。且不说何门何派敢将上古瑞兽作纹样装饰，单就这惟妙惟肖的绣工就足以令人啧啧称奇。

    哪像他们这些仙门弟，一儿的青衫素衣，在上佛赤教导的“死人脸”，活脱脱整得跟披麻孝似的。

    照理，裴焱和宋翊真不成同窗。这人刚筑基时，宋翊真已经结丹在即。

    可佛赤觉得宋翊真天顽劣，心不定，便每日亲自把人捉到课上听讲。若非如此，宋翊真也听不到白苏杳那番对于邪秽的言论，更不会因此而对他萌生好。

    说来，佛赤当年很是喜裴焱。常夸他端庄持重，虚怀若谷，只恨不能将人从波谷抢来收自己门弟。

    可后来因着什么突然就冷淡了呢？

    宋翊真还想往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了思绪。

    他悠悠抬，恰巧看见老谷主和裴焱朝他款款走来。

    谷主一挥手便撤了宋翊真周围的结界。他踱步至宋翊真面前，居临地审视着宋翊真。

    “你的事裴焱和我说了。”老者语气不快，字字珠玑，“波谷并无助你修复金丹之法。”

    老谷主的话恰在宋翊真意料之中。倒是裴焱先前同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反叫他生疑。

    既人如此直白，宋翊真也不愿过多叨扰，便同谷主行拜别礼。

    这甫一伏低，就听脑袋上传来苍劲而沉稳的声音：“虽无现成之法，但也并非无门无路。”

    此话一，宋翊真当即抬望向老者，浅的双眸中不由挂上几分希冀。

    只见老者侧，缓缓：“寻常走兽若想以正法为妖，炼得人形，需经开灵智、炼形、化形、修神，方有渡劫之机会。一旦渡劫成功，便可化妖为仙，脱离凡胎。”

    说到这，老谷主的目光落回宋翊真上：“你已有灵智，尚可引气。只要潜心修炼，取天地灵气，日月华，便可炼化。届时再辅以奇珍异草，自然能重凝丹。但是……”

    老者说到这停顿了一，严肃：“依波谷谷规，凡鸟兽开灵智后，不可再于波谷修行。”

    随着老谷主的话，宋翊真刚盛满金光的眸，不稍片刻又暗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