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抱着她，觉到她因疼痛而浑都在微微搐，心臟像是被人猛力撕开一般，痛得呼困难，「白姑娘……」

    顾云眠顺着声音，略显费力地仰起，靠在大龙肩，倒着看他扭曲的脸，怪诞的视角让她忍不住笑了，上扬的角又被疼痛扯了回去。

    她喃喃：「我……明明已经来了……为什么……还是、好疼……」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一翕一张的却让盯着她惨白的脸神的黄牧如梦初醒，从椅上了起来，衝会议室，一边嘶吼：「林大夫！林大夫呢！林大夫！！」

    林大夫和另一个驻守驿站的男大夫都去理认尸的事了，不在驿站。

    他似乎猛然想起此事，脚一转，朝驿站外狂奔而去。

    弩箭大概穿过了肺，顾云眠的呼急促而困难，剧烈的疼痛却让她没有太多力气让自己获取足够的氧气，大脑一片空白。

    「好累啊……」她了气，过了电般不住颤动的手摸索着，艰难握住了大龙的手，「真相……找、到了吗……」

    大龙还记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里闪烁着光芒的模样，像洒满星光的夜空，灵动又好看；可如今，他只能睁睁看着星芒殒落，那双逐渐变得空，直至某一刻，归于死寂。

    他颤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上的血如利箭刺他瞳孔，又顺着血，狠狠将碎成千百片的心臟扎成刺猬，「找到了，白姑娘，我找到了，妳再撑一，我找到了，我知妳是无辜的，我知。」

    「我……是无辜的……我……」话音未落，她的猛地弯曲如煮熟的虾，剧烈的咳嗽声在死寂的会议室迴盪，夹杂着呛咽的声音。

    「白姑娘！」大龙惊慌失措的抹去她边的血沫，却怎么也不净，反而在颚留一胡抹的血痕。

    「龙……」顾云眠痛苦地胡抓挠，指甲划破他的手背，却因为无力，只留一连伤都算不上的白痕，「我……不想死……不想……」

    「好，好，妳不会死，白姑娘，妳不会死，不会！」男人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底却又泛着悲痛的光，语气近乎哀求，「白姑娘，白姑娘，妳再撑一，再撑一就好了！首席去喊大夫了，我听到脚步声了！妳再撑一，再撑一好不好？就一会儿！」

    「可是……好痛……好痛……」少女睫轻颤，泪顺着角落，一如他早上采摘那束白月季时，上落的珠，「好痛……呼、不了……好痛……救我……咳咳咳、救、咳咳、我……」

    「白姑娘，白姑娘，再撑一就好……」大龙慌张地摀住她的血，鲜血却固执的从指间汩汩涌，似在嘲讽他的无能为力，「白姑娘，很快就好了，很快……」

    「好、痛……我好痛……」咙涌的血越来越多，顾云眠艰难的嚥了唾沫，烈的腥味让她差呕来，却连反胃的力气都失去了。她痛得五官扭曲，肌的搐越发明显，「救我……好痛……好痛……」

    在场众人脑中不自觉冒昨天早上，许光最后的神。

    救我——所以，杀了我。

    「妈的，那庸医怎么还不来！」莉莉丝骂了一声脏话，转衝会议室。

    对上她努力聚焦、充满乞求的，大龙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方才已然碎了一地，如今才发现，碎片还能踩几脚，再辗成灰。

    他闭了闭，颤抖地吐一浊气。

    加百列有不祥的预，「李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