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

    理k3低着，地板上它方才膝盖跪过的地方印膝盖形状的痕，它盯着那个痕，飞速地想着所有的可能。

    ——它的主人听上去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了，甚至有……兴味？

    理k3不知那位在上的、可以随意决定一切生灵命运的大人到底在想什么，但一丝细微却烈的不安却穿透了它作为修者的灵觉。

    很小、很小的灵觉，但理k3很熟悉这份灵觉。

    它听见执政官打了个响指，舱室里凭空现了极低频的电声。

    理k3仍旧低着、执政官的家在伺候主人的时候理当是全心全意的，从不被当人看的家可没有好奇心这样的东西。

    但它的沉默似乎是会错了意。

    “……我明白了。”是家的声音，布里亚·海文向来聪慧、多年的随侍也让这个天之骄有足够的机会熟悉执政官，他似乎很快理解到了执政官想什么，“那舱室的模拟环境，就请您调整了，属先行告退。”

    模拟环境？告退？

    理k3依旧低着，迫着自己清空思维。

    没有意义，思考一切都没有意义，不论执政官要什么、首席家为什么告退，理需要的就是伺候好执政官的、一好的。

    执政官的量、快系数就是理存在的全意义，那些数字将会变成数、兑换成师她们发展需要的一切。

    但理k3似乎错了。

    一切确实和它有关。

    “过去吧。”

    它听见了执政官的声音，平淡的，没什么特殊的绪。

    理k3没有允许自己有任何犹豫，在接到指令的瞬间，顺从地抬起。

    ——怪不得。

    它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又那么烈。

    ——别想了，过去，你接到命令了，只要听从就好了。

    这样想着，但本能地抗拒着。

    “……执……”

    理k3意识到之前，它已经本能地张嘴、发了一个急促的字节。

    ——那是台意识理机、确切地说，是洗脑机。

    理机k3在看见它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

    好奇着多年前的记录、却只在这个理上找到了无聊和不耐烦的主宰者，他有着一台洗脑机，和理当年的意识备份，他会什么？

    它灵觉里的不安倏地膨胀、变成了洗脑机的模样，狠狠地砸断了理k3的理智。

    理k3抬起，和它的主人对视。

    飞机杯当然没有和主人对视的能力、除非主人想好好看看它；可理k3早就是个被腻烦的、不怎么好用的飞机杯了，它的主人才不会有这样的耐心来看它、给它抬起来、直视自己的允许。

    它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样正视过它的主人了。

    有几十年？恐怕不止。

    上百年？几百年？

    理k3不知，但它的目光对焦在它的主人的面容上的时候，家仍旧觉到第一次看见执政官化形实的冲击。

    ——那是有如实质的神冲击、位格上的绝对碾压，当年的还未成为执政官家的他在烈的绪和冲击直接昏了过去。

    或许是自修为的成、或许是执政官自的改变，又或者是两者兼有，现在的理k3比那时要有步了些。

    在两秒的眩以后，它看清了执政官的面容；再一秒，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所有的思绪在瞬间收束、被它行回了意识，只留对自己的位置的清醒认知。

    ——是了，它是e级文明的理，执政官的家，一个因为不好用而差被丢冷库冰冻的劣质飞机杯。飞机杯的作用就是取悦自己的主人，它若是被主人开发新的功能、能够更好地服务它的主人，只应该庆幸和恩德而已。

    只一秒而已，理k3已经知晓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什么样的话，才是一个好一的飞机杯。

    “……执政官大人愿意再试试k3，是k3的荣幸。”它摆上了对着镜锻炼过无数次的、看不任何其他绪的温和笑容，柔声说，“只是k3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若是冲撞了您，还请换k3回来，再好好惩。”

    往那个洗脑机爬的路，大概只有七八步，理k3没有能力思考太多的事，但那些被行回去的意识，又顷刻之间填满了它的脑。

    它们七八糟，甚至互相矛盾，但理k3决定放任它们，不去想。

    反正，意识理机会用那个曾经的、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少掌门的备份替它这个不好用的飞机杯把这些不该有的想法都压去。

    个好用的理、随意任人蹂躏、尊严被化为齑粉任凭主人玩，这样还不够吗？

    一定要……一定要把它曾经珍视的、已经不可能成真的恨……那愚蠢的希冀也拿来取乐吗？

    ——当然不够，你是理k3，是不足够的，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恨，都只是执政官的余兴小菜。

    被机械臂固定在金属的刑椅上、电极张牙舞爪地贴上了理k3的颅。

    你的主人对你曾经那可怜的真心兴趣，你不是说了吗……

    那是理k3的【荣幸】。

    细小的探针试图扎表，理k3的本能地张、修者的让纯粹地科技造像是发碰到铁一样弯曲，意识理机发【哔】的报警声。

    理k3急忙迫自己撤去全的护功法、只留寻常凡人脆弱的，挂上讨好的笑容歉。

    “请……请再……呜！”

    它的歉当然不会被缺乏耐心的主宰者听完，一秒，细密尖锐的金属探针就再一次破开的柔的肤、朝着神经的方向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