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呢？又不是什么宏志大愿。他难以抑制地在一半黑暗里，握月化刃，一刀刮破了自己的指尖。温的血涌，滴在明韫冰面目全非的指骨上。那手接到他的血，如同枯木回，凛铁邪之气散去，血回手掌，复，极寒的清气被涤走，手掌又回原样。梁陈有些昏，像被谁照天灵盖打了一拳似的，脑中渐渐有些嗡鸣。这时明韫冰忽然伸手，勾起了他的。那冰凉的觉让梁陈一个激灵――他的通灵渐渐关了，瞥见一团光似的灵气在帷帐的床一闪，消失了。明韫冰像有些意懒似的，居临看着他，脸颊上那伤早已凝固。梁陈突然像大夫似的看不得别人有伤，想起去碰，两肩却被压制住了，动弹不得。原来是他们之间的“主仆血契”或是“索命毒咒”将他定住了。这东西，明韫冰是一个说法，彡是一个说法。他们两个都很能自圆其说。很一致的倒是，梁陈只要不听明韫冰的，就不会好过。屋里几盏灯全都灭了。西岭安静得像一幅寒夜里的画，再无一声息。那月光银似的洒在一地破败之中，又若即若离地镶在梁陈眉上，衬得他眸底温冰似的一光柔和得不可思议。梁陈太笑了，纵使不笑的时候，也让人觉得那睛是温柔微弯的――他有一张分外容易俘获万民的脸，庄严又温和，如同神明。然后云端上那神明坠了来，细如丝的红尘一般拥在他边，求而不得。眉间和光同尘的数尖愈发鲜红，红如彼此指尖缠缚的红线。梁陈沉默，没留意明韫冰审视他半晌，神已经变了。他人被制，明韫冰便弯腰，呼一落到梁陈前，两人睫互相了一，梁陈一沉那夜般的眸。“你倒乖。”鬼帝低声夸了他一句，梁陈还没反应，这人已经微微垂睫朝他嘴上贴来，竟是要亲――梁陈霎时大吃一惊：“祖宗，你冷静――”大惊失之竟冲破了“血契”的辖制，顿时把鬼帝拿住了肩膀往后一格。这一力气很大，两人瞬间没了平衡，团成团了去。大床就惨叫一声，随即寂静里咚的一声响，梁陈那脑袋相当倒霉地在床一磕，脑里轰地起了海啸，冒金星，好险成为一枚痴呆。明韫冰抬手住梁陈，凑上来还要行凶：“挂着这张脸在我面前晃了半日，真没有盼死你。”梁陈听了险些冤一血，一边挡他的手一边叫屈：“这他娘的是我自己的脸！！”

    两人力气不分上，一时缠来缠去，没个结果。梁陈万万想不到自己已经这把年纪，有朝一日还要被觊觎，且这人还是他有那么一心动的，且这人本人并不在现场，遂气的不轻，当场忘了自己是个天立地的男人，明韫冰拆他招数时他趁机凝光成杵，一打在他后脊上某――明韫冰顿时像被，停了来，冷冷地看着他。梁陈得意：“可继续啊，不是有兴致的？”明韫冰：“你怎么知？”梁陈表一滞，随后莫名其妙：“对啊，我怎么知？”明韫冰后脊上有一小脊骨是缺的――缺了半寸，那是他的天缺之，是弱，不影响他任何东西，只影响一件事。一碰就分外凶狠，一碰就失兴致。鬼帝有时会自己拿东西补上，什么金银琥珀天泉，不是没有试过，但是与生俱来的残缺是永远都补不上的。――只在某段时间才略有曙光，不过不等这残缺彻底补上，那段光连同人就俱尽缘灭了。梁陈没琢磨过来，见明韫冰面无表地从掌中散一窝黑蛇般奔腾的渎神荆棘，瞬间把他缠了个全，然后上看了他两遍，伸手捞住他的发――早就被散了，拽着，毫不怜惜地把他往上一搡。梁陈脸贴住床，一片冰冷，前一排密密麻麻的铭文，心都凉了，又莫名有刺激蹿上脊背，心想：“不是，这是要……”还没想完，明韫冰一言不发地从后把他抱住了。渎神随即把两人缠了个死，一个呼都要让密密麻麻的荆棘松开一才能顺利完成。那鬼荆还把侧的尖刺都收了，幸好没把他们捆成一对抱在一起殉的淋漓蝴蝶。黑暗中，梁陈那颗极为活跃的大脑又开始源源不断地爆想法了。“不是，他到底想什么？捆成这样，好像是要什么――为什么又停了？睡了？不像啊。哎哎哎哟，这样死劲，是想勒死我吗，何怨何仇啊？话说回来，我到底为什么知他脊梁骨有个刹车的缺？难此前见过？可我全不记得，若真见过，怎么可能忘了？我多早晚失的忆？”辛苦努力地想了一条黄河来，梁陈终于昏昏睡了，滔滔大里最后一个念――这三阶天里，到底存不存在一见倾心？鼓捣了大半日，再多想法也得歇歇，于是维持这个非人的姿势，梁陈昏昏沉沉地就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像跌了哪里。像是了一个梦――这可是奇了，梦中又梦，这还有极么？想着，面前已浮现了一排字，竖排往左铺开，有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