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兰亭：“吾听上神号令行事，怎知上神要什么？不过吾有猜测。”梁陈：“什么？”他倒从来没看过有关这个降真的轶闻，因为这人在他心里就是个骗，有史录的时候，就正直得像个假人，最没意思了。一翻就是歌功颂德，今天走在这个山扶老人，明天站在那个抓小鬼。无聊无聊。明韫冰忽然动了动手，将梁陈的盗作渎神全都拉回来掐碎了。梁陈：“呃……”鬼帝掀起，一抬，中一隐约的谴责旋散――就跟他有魂魄似的。梁陈连忙装作无事地挪开目光。朴兰亭：“降真上神未殉时，便一直在各地游历，明为除鬼，实则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人。昔年上神还曾想寒蜮，那地已被封死，您一无所得，不过带走了一些东西。”梁陈越听越不对劲：“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个闯空门的？明韫冰猝不及防地话：“他拿了本尊什么？”梁陈：“不好意思，不要血人好吗。”朴兰亭：“当年您将鬼门关度化为仙门，在牌坊上以冰瓷铸成飞甍，成八十一灵兽模样，成为寒蜮的新门关，镇守门前。后冰瓷飞甍碎，降真上神将这些碎瓷收集带走，用来寻人。”这冰瓷原本就是寒蜮里忘川河岸的一上的凝结成，不知多久才能有一片，拿在手上，便可以在彻骨冰冷之中看见所寻觅之人的踪迹，离得越远，就越需要更多的冰瓷指引。而鬼帝搜罗了所有冰瓷，却只拿来个中看不中用的装饰，简直是浪费中的浪费。于是明韫冰看了梁陈一：“你待如何？”梁陈心里吐血，脸上微笑：“凭什么认定我是降真？”朴兰亭：“你若不是，如何破得了鬼帝的冰阵？”明韫冰缓缓坐起，随手一挥，一阵狂风地而起，刹那轰隆几声响，地上废墟风卷残云般回到了原状，连破了个大的墙都恢复如初，窗外的一栈冰梯倒是咔哒一声碎了个彻底。朴兰亭看了一，又抬起往明韫冰这边一扫，然而直到床沿，又转了回来。梁陈算是明白了，这老方才就是一步步地走过来的，一想他大早上冷着脚一步一步地从山外山爬着梯来，就为了来这里扯淡，梁陈就不禁肃然起敬。明韫冰还穿着血衣，又垂眉看了一自己同样不净的手，然后看了一梁陈。“………………”梁陈忽然从这神之中读了一不怀好意。

    果然明韫冰问：“冰瓷是寒蜮至宝，指甲盖似的一片就抵得上人间十里，你捡了多少？”梁陈了个手势，请他闭嘴，语重心地教育：“当有一个人发疯的时候，要是旁边还有一个合的，他会很来劲的。”朴兰亭如他所愿“来劲”：“上神把八十一仙门所有的冰瓷飞甍都捡了，少说也有五百片。”梁陈掌心甩一束光绫，似乎想使用暴力，朴兰亭不慌不忙：“降真上神就是以天地光华为刃的。”明韫冰似笑非笑。光芒无力地一散，梁陈诡异地在心里算了算帐，觉得要真还，那八成得让他二哥把皇位给让了。这么一想居然上心宽了――反正还不上，那还担心什么。明韫冰能杀了他吗？明显不能。想着，梁陈就准备爬床去收拾一自己，并随便检讨了一自己半坐在床上竟然跟一个老说了这么久的话。朴兰亭：“鬼帝天生断绝，所以降真上神便让吾收集‘喜乐’，将天缺的七六给鬼帝一一补上。”梁陈一个脚崴，就噗通一声掉去了。他手忙脚地爬起来：“什么？？？”这一爬刚好趴在了明韫冰脚边，于是梁陈一抬，就看到他居临的脸，莫名傲得像只幽然而立、尾羽逶迤的白孔雀。明韫冰膝盖一挑，梁陈就往上一勾，被他膝骨扼得更，然后梁陈莫名从那双睛里读了“凡俗，蠢不可及”的意思。“……………………”梁陈颇郁闷，“不我是什么，好歹也是我把你从湖里挖来的，你就不能……”不能什么，还没说完，楼梯一声呼――“哎哟――”梁陈跑了十万八千里的思路才想起自己脚底还有个活人，并在苏视满脸谴责与欣赏的神里，觉到了一熟悉的幸灾乐祸之味。“一个老，一个血人，一个二百五，”苏视总结完，又盯着梁陈的姿势，好奇，“请问这是在什么？供神吗？拜堂吗？”“………………”这人瞎掺和什么？就不能吗？梁陈火速起来，抓着明韫冰把屏风一拦，叫他把那凶案现场似的衣服换了，又火速洗漱了一把，拿鬼帝的脸当锅胡刷了，才拽来。朴兰亭和苏视已经对坐着聊了起来，颇有共同话题。“哎呀，哎呀，老先生，这事儿很风雅啊，这么说，您应该见过不少事，读过不少书。”老方才那说辞，显然已经跟苏视过了一遍，这傻上就信了，赞叹不已：“实不相瞒，我也一直觉得梁远骨骼清奇，绝非俗人，降真么，降真很好！他肯定是！”“您这个义学，考不考虑招凡人？是这样的……昨天我在一醉阁吃了蟹雪膏，我愿意一辈待在这里……只要厨房不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