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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位老教授(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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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攥满了手。

    我过去喊“大姑婆”,这老太太神不好,耳朵却不背,一就听了我是谁,很兴的对我问东问西,又问我带媳妇回来没有。我接过她上的包裹,边走边回答她的问题。一门,见到我母亲,二人又开始亲起来,老人家刚门还没有歇,便从包裹里面掏桃一个劲的喊我们吃,说是从女儿家带回来的米桃,壳薄得跟纸一样,也多。

    我吃着桃,走到厨房看三叔菜,又偷吃了一块刚起锅的。这只半大就短命的小公香脆,合着泡椒炒的那个味好得很,别说吃,闻到味儿就是。我吃了一块,又给秀儿偷了一块。母亲只顾和姑婆闲谈,也不说我。

    她知我早就把三叔家当成半个家了,从来都是不顾忌什么的。也是的,我从小就在三叔家玩,他两就两个女儿,没有儿,见我得乖巧,加之又是亲戚,所以对我很是疼。这老太太一脾气也没有,我虽然调,却总是帮着她,老人家有些封建思想,重男轻女,见我很懂事,自然喜

    三叔家是独门独,左邻右舍都比较远,两层楼的青砖瓦房,楼上三间卧室,三叔两就住在上面。楼中间的是堂屋,右边的一间卧室,老太太住在里面,左边的一间被隔开了成了两间小的,外面的半间成了一个仓库,墙上挂满了腊

    那仓库里面半间不知什么用的年锁着,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和秀儿好奇,想打开去看看,见三叔在凉椅上睡午觉,钥匙挂在腰间。于是我怂恿秀儿去偷钥匙,秀儿本是不敢的,见我怂恿的厉害,便偷来钥匙。

    哪晓得我们刚打开密室的门正要去,却被后面的三叔敲了她几个暴指,那秀儿立痛哭起来。我虽然没有挨打,心里却比秀儿还要难受,躲到院栏里大半天也不好意思不来。这后来三叔又在房的左右各搭建了两间矮瓦房,左边是厨房和堆积柴的,右边养着猪还有一个厕所。

    我们在堂屋里吃晚饭,三婶用没有完的红苕煮的饭,除了泡椒辣块,又炒了老腊,两个素菜,一盘烟熏老豆腐,一碟香酥生米和一盆青菜汤,香的摆了一桌

    那堂屋中间墙上挂的主席图象已经泛黄,面贴了一张明星油画日历。年轻的抢着吃,老太太牙不好,对兴趣,拈着青菜使劲的吃。母亲三婶陪她老人家有句无句的闲聊,如同有说不完的话。我陪三叔喝了一药酒,刚肚就上了,脑袋昏沉沉的如同吃了药的老鼠。

    我听到母亲她们在说到什么明天都城去的话,仔细一听,原来明天秀儿要城去看她丈夫。她丈夫在县城里一家家厂里当工人,很挂念孩,嚷着要秀儿抱过去看看,夫妻二人也好久没有见了,相思得厉害。又加上兰儿耍完周末也要回城里读书,言语中三婶也有城去逛逛的想法,母亲一听,连忙邀请她去我们家耍。

    几人一拍即合,商量好明天一同发。母亲又喊姑婆也去,老太太连忙摇手,说她才回来,还是愿意留在家里照看鸭。又说城里住不惯,楼的人也不好,和她们闲聊个个都理不理的……我们大笑起来,知她老人家不喜城里人那“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方式。母亲边笑边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害怕回去了担心我一个人在这边的生活。

    于是我说:“你们都去好生的玩,我在城里呆厌了,还想在乡好好的住几天呢!这边有三叔和姑婆他们,还有幺叔幺婶,你们就不要担心我的着落了!”

    “对的,表啊!你就一百个放心回去,你是知的我从来就是拿九儿当儿对待,有我在他的只会越壮的。你回去和夫都安心的过日,这边有我呢!”三叔怕母亲担心我,连忙承诺

    吃完饭后,三婶和老太太收拾碗筷去了,我们坐在堂屋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葵籽。秀儿的孩哭着要睡觉,她只好抱他上楼去了。兰儿本来还想多看会,三叔却吼她去睡觉,说明天要上学起的早。

    三婶她们洗完碗筷喂完猪后便来陪我们闲聊,老年人起的早睡的也早,姑婆坐了一会就开始打瞌睡,说困了要睡觉,母亲说也要陪她睡去了,于是二人洗完脚便了侧屋。三婶上楼给我好床铺后,来看我和三叔还在摆谈,便说她也要去睡了,于是自个上楼去了。

    堂屋里于是就剩我和三叔二人,又过了半个小时,三叔见她们都已睡。便起说有事和我说,于是关了电视,带我来到左边的屋。我见他打开那间神秘的屋,开了灯,引我去。

    里面的这间房密不透风,没有窗,要是不开灯,白天都是一团的黑。我去打量着里面的一切,看一便知这是三叔的工作室。一张大的木神龛摆在里面,上面供奉了一个石雕刻的老君象,神台上摆了一些瓜果,还有几支熄灭的香蜡在一个小的香炉上。三叔一门就了好香蜡,一个人面对老君象窃窃私语起来。

    墙上一幅古画,上面一个仙女模样的人如同腾云飞天一般,面有一排小的隶书字,看样是一首诗,标题是《留别卢陲》,我凑过去念了起来:

    留别卢陲

    唐少玄

    得之一元,匪受自天。

    太老之真,无上之仙。

    光影藏,形于自然。

    真安匪求,神之久留。

    淑其真,刚柔。

    丹霄必虚,上对之俦。

    百风之后,空馀坟丘。

    读完后,并不知意思,只是觉得这诗很熟悉,好象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想了半天才忆起原来在《旧唐诗》里面读到过,还记得有注解说什么这崔少玄是汾州刺史崔恭的小女儿,颇有些姿,后来嫁给了一个叫卢陲的人。这卢陲到闽中官,路过建溪武夷山的时候,看到了云中有两位仙人紫霄元君和扶桑夫人。她二人问卢陲说:“玉华君来乎”?卢陲不知她们说的什么,于是回去问崔少玄,崔少玄于是说,我曾经是天上玉皇大帝的左侍书,被册封为玉华君,只因尘缘未了,动了凡思,被贬谪到人世,了你的妻……又过了几年后的一天,崔少玄突然对卢陲说上天重新召她为玉皇左侍书,要回去了。卢陲不答应,苦苦相求挽留。崔少玄于是说,看在我们多年的分上,我给你指示,你此指示去,终究有一天一定会再见到我的,说完后便留诗一首飞天而去。后来卢陲悟透了这首诗,修炼几年后也飞升神仙去了。

    这样的故事我原本以为是神话传说,不料三叔他们却是拿来奉为圭臬。三叔见我读画中的诗句若有所思,于是说:“如有人读得懂这首诗,便和我金丹派有些缘分,只要经过我们悉心指,假以时日一定能悟及大!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想给你代我和你祖父的第一重份,前天你已经知了个大概,索今天全都给你说清楚的好,免得你成天会猜疑。”

    “第一重份?三叔是不是说你和祖父都是什么金丹派的传人?”我问

    三叔,说:“是的,佛教有‘一叶开五,结果自然成’的说法,我们教也是如此。尹喜当年创立了楼观派,他以《老》为教典,尊奉李耳为教主,以得归真为使命!这样一直传到东晋的梁谌后才逐渐的分成了很多个不同的派别,于是这教的派系就枝繁叶茂了。先是东汉张陵在蜀中鹤鸣山广收门徒,让教的人纳五斗大米,于是该教就被称之为五斗米教,又称天师。又有张角、张宝创立的宝创立的太平;其后大真人魏伯创立了金丹派;教第一女士魏华存创立上清派;北朝时,北魏太平真君年间,嵩山士寇谦之代张陵为天师,创建北天师;在南朝宋明帝时,又有庐山士陆修静,‘祖述三张,弘衍二葛。’创立南天师;还有箫抱珍创立的太一派;王重于金大定七年创立的全真;刘德仁创立的大教;宁全真创立的东华派;王文卿创立的神霄派……”

    三叔一气的介绍着教的支派,我听得有些神,如同在上古代历史课一般。

    他继续说:“后来天师第三十八代天师张与材,于元大德八年游说上清、灵宝派成功。将三派合并一派,创建正一教,自任第一任正一教主,主领三山符箓。此后,江西龙虎山传天师法的龙虎宗,清江阁皂山主要传灵宝法的阁皂宗,江苏句容传上清法的茅山宗,皆统一于正一派。天师从此亦名为正一,其他如净明、武当等支派均属之。这样一来,天德归一,想想当时的正一派是多么的显赫一时啊!只可惜好景不,这张与材升天后没过几年正一派便四分五裂了,回到原先,几个派别改回名字各自领导一方去了。孟说:‘古圣人,皆是明于礼仪而陋于知人心。’可真是一语破玄机!理虽然明白,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行合并扩张也不见得是好事。”

    我,表示对他的说法表示认同。

    “清末民国后,洋的思想传了过来,我们这些所谓的‘鬼蛇神’跟着封建王朝一咕噜的葬。玉石俱焚了,各大教派别摧枯拉朽般的垮台。然而惟独这上清派却是偏居江南一隅,天佑般的保存了来!后来又联系到蜀中的残余星火,改革开放后,宗教人士得到了相应的权利,这上清派空前的壮大发展,就成当今第一教派别。然而其它的教派别却没有这样的好运,不是灭失就是仅剩零丁!你看看,到今天我所知晓的就只有太一教、天师、还有我们金丹派分别有个把传人,其他的派别别说‘帝钟’,连祖师爷的场都已经是瓦砾无存了!”

    我仔细的听三叔讲述,偶尔上一两句话。“难金丹派就剩三叔和祖父二人了吗?相爷爷和莫端公还有樊叔叔他们都是上清派的?”我问

    “我金丹派其他地方是否还有教众这个我不知晓,但这蜀中,却只有我和你祖父二人是嫡传的弟。我金丹派自东汉魏伯祖师爷创教一千九百多年以来,集大成者的先师不计其数啊!魏伯,左慈、葛玄、郑隐、葛洪、李涵虚、伍守、柳华皆是一等一的宗师,人才济济,门煌煌。然而到如今,教主信‘金元帝钟’早已不知失落何!现在传人手有的,惟独魏真人当年炼药丹使用过的一只‘白石丹炉’仅存蜀中,成了这金丹派的唯一嫡传信。”

    三叔叹了一气继续说:“我只听说我们金丹派的最后一任教主丙大,解放前在陕西云霞山被国民军窜逃的残余势力绞杀后,便让我们这金丹一派从此中落。这士自古就分为在家的和家的,家的要经过严格的簪仪式才能称之为士。这些人,甘愿寂寥,自绝红尘,隐居于底里面,与青山为伴,清溪为友,日没于竹林蹊径,月开时在殿堂里烧香诵经,晨钟暮鼓,素蓝衫。这在家修行的称之为火居士,可以婚娶并无约束。正是晨抱孩儿闲话桑麻,夜拥妻狎语龌龊,闲暇时读它一卷经书,忙日里耕作二亩稻田,可明目张胆读阅黄老,可窃窃祟祟捻翻禁书。悠哉由哉,不已乐乎!”

    三叔说得兴时摇晃脑起来,我听他话说得诙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并不打断他,听他继续说:“士学习的法门很多,包括服、辟谷、外丹术、丹术、引导、行气、炼神、啸法、符箓、咒语、雷法、占验、禹步手诀等等,所以并不见得哪个派别的人士就只学自己一派的东西。比如我和你祖父除了修习吐纳丹外还要学些符箓咒语,伏龙山上的士也要学习我们的丹术。那莫端公和樊厨是上清派的火居士,学的是上清的符箓法门,当然各自跟着行业师傅又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旁门左。而相木匠无门无派,小时候拜师学木工,他师傅是个老瘸,拜过一个太一派的师父,懂得些法术,和那老竹沟的贺瞎算半个同门。相木匠有次建房的时候,不幸从屋梁上掉了来,偏偏遇巧手耷拉到了地上立着的斧,割断了手腕。”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我瞪大着睛说

    三叔,说:“是啊,事也就这么巧合。所幸老天有,二十多岁的时候得了神授天书《小木经》,看了三分之一,到如今练成了浑的法术。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就数他行最,本事最大。我和你祖父乃金丹派的火居嫡系传人,都是修炼丹的人。外人只当我们是亲戚,是我舅舅,却不知他也可以说是我修行的启蒙老师,我喊他舅舅或者是老师都是可以的。我六岁开始就跟你祖父修,迄今四十余年,他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的细心教诲。我们这些练丹的,以人为丹鼎,以中之气为药,以神为运用,在自己中烧炼,使、气、神不散而成‘圣胎’。南宗白玉蟾说:‘自家气自媾,里夫妻真妙哉’,所谓圣胎,即是丹。邋遢张真人说:‘嗟夫!人难得,光易迁,罔测修短,安逃业报?不自及早省悟,惟只甘分待终,若临歧一念有差,立堕三涂恶趣,则动经尘劫,无有期。’至理名言啊!可惜世人大多丝毫不知,到了宝山也是空手而回,百年后终究是一堆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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