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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票据和印章，就连一沓大家最想要看到的钞票都没有。比厂里有意不给他们发工资更绝望的是，厂里是真的没钱了，压儿给他们发不来工资。没有钱，总不能真的把人给死。那个一开始还沉默的男人此时红着，拽着钱科的衣领“厂里没钱了，那我爹的医药费怎么办你让我全家怎么活我爹在厂里一辈了，他那个病就是工伤生产线上好几个工人都得那个病”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厂里一开始就有给工人报销工伤医疗费的规定，可能老人在知自己得病后，为了不拖累儿女，就会直接选择放弃治疗。但现在治到一半，家里的存款也掏了，钱也借了，厂里才说没钱了，报销不了，这就是直接把一个家给拖垮了。偏偏，在持续的治疗，老人的是真的有在好转。这让人怎么能忍心，说放弃治疗这话。想到这两天已经能稍微地走动了的老父，男人拽着钱科就开始往其他办公室走。他以前来这边报账的时候看到过，这里不止一个保险箱男人一个个办公室找过去，他后的其他工人，也随其后。有些办公室里有人，有些办公室里没人。钱科被拽得差儿不过来气，只能是涨红着脸一个个的开着保险箱。他现在也不敢和这些工人着来了，是真怕有人给他开瓢。走到第二间办公室的时候，又看了两个空保险箱的工人们心已经快要接近绝望，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看到这阵仗，也不敢说话。就这，一个平时就比较耀武扬威的会计，也还是受到了和钱科差不多的待遇，被人像是抓小一样抓了起来。也不用拽着钱科的男人再打，一个看着稍微年轻些的工人，直接一脚踹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这期间，大约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唐志勇自从接到电话后，就飞速往厂这边赶。这边他人刚上了二楼，那边，随着哐当一声响，第二间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奇怪的是，踹门的年轻人像是愣在了门一样，迟迟没有门。近乎停滞的几秒钟后，一声孩童稚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唐志勇立刻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映帘的，就是楸楸一边哭，一边伸着小手往门指的一幕。唐志勇看得心疼，立刻上前从妻手里接过孩，旁若无人的在办公室里走动着哄了起来。“楸楸乖，楸楸不怕。爸爸来了。爸爸妈妈都在。”就像陈孟之前想的那样，唐楸现在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小家伙本就分不清，那个忽然现在门的陌生叔叔，上的怒气并不是在针对他。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眨间就哭红了脸。一时间，门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年轻工人，脸上的表由怒气转为了尴尬。他们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是对着钱科，对着厂领导，对着厂里目前的状况，但对着这么一个小娃娃，搁在平时的时候，不温声哄着就算了，哪里还会把孩哭了。现场来讨薪的工人里，为了给厂领导和钱科施压，拖家带来的不在少数，跟自己父母一起来的大大小小的孩，在走廊里都能站一排。对于今天这样的场面，这些孩心里也不是不害怕。来之前他她们就听爸妈说了，如果今天再拿不到工资，他们就要没饭吃了。听着从办公室里传来的，那个很漂亮的小弟弟的哭声，想到自己以后会没饭吃，这些孩不由悲从中来。在这样氛围的烘托，先是一个二四岁大的孩慢慢红了圈，然后开始仰大哭“呜呜，我，我不想没饭吃”他的边，一个稍微大些的孩安他“小河你放心，我，我的饭省给你吃。大，大不了，呜，大不了我，我去外面讨饭”“我不想讨饭”这孩劝着劝着，自己反而也哇的一声哭开了。和愤怒一样，悲伤同样会传染。一时间，整个走廊里，听取哭声一片。这时，最先哭的唐楸，在爸爸的拍哄，终于是慢慢停住了哭声，只是小小的还一一的，安静的打着哭嗝。唐志勇怕楸楸这样哭狠了会吐，所以一直是把孩竖着抱的。好在这样哄了一会儿，暂时还没发现楸楸有想吐的迹象。但还没等唐志勇和陈孟都松一气，把搁在爸爸肩膀上的唐楸眨动着的睫，扭动着小脑袋再次看向门外。耳边规律的仿佛是齐奏的哭声，小家伙无意识的，把手里哭了还舍不得扔掉的大饼放到嘴边，大睛里慢慢的，再次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