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除了歌声以外，郎世云好像还听到了些什么

    那是笑声。是婴儿嘻嘻哈哈、咿咿唔唔的笑声

    是薇妮吗？郎世云勉地想要睁开，却只能看见模糊的白影。

    薇妮？郎世云想大声叫唤自己女儿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来。他只能贪恋地、拼命地想看清楚白光芒中的小小影。

    那是薇妮吗？上天可怜他！他一都不到恐惧，他真希望那就是薇妮

    “你快乐吗？”他想？喊，却只能转换成心悄悄的低语。“跟妈妈在那一边好吗？”郎世云讶异的看见，在那似真似幻的光影中，他那个从生起便面肌痉挛，总是哭嚎、痛苦不已，让他连想抱一抱都不能的小女儿，竟然对着他了一个最平凡，但却是最丽的笑脸。

    “你怪不怪爸爸没有帮忙你？”

    “你怪不怪爸爸几乎没有抱过你？”

    郎世云在梦中拼命的嘶吼、泪。

    “爸爸你爸爸只是只是太笨，一不懂得怎样去你薇妮，再来作爸爸的女儿好吗？”

    当光影逝去，郎世云蓦然惊醒时，才发现自己已是恸哭不已。闻声而至的褚友梅见状不由得惊问：“你在哭什么呢？”

    “我梦见薇妮了。”

    “薇妮？”他梦了吗？

    褚友梅凝视着对她走近的郎世云。安静的夜里，只听见他在耳边痛苦的低喃：

    “我在哭我居然从来没有帮薇妮买过一双鞋一直到她葬的那一天，对着小小的神主，我才惊觉自己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为什么我来不及她？为什么”

    泪挽不回过去，但是能泪毕竟是上天赐予人的一解脱。

    她静静地环抱住他，好像要抱住他所有的痛楚与后悔。

    心理治疗室

    已单独与心理治疗师面谈过数次的郎世云，此时正颇显不自在地带着隐藏式耳机，与正在另一个房间以闭录电视监控着治疗况的心理治疗师同步联络。他艰难地对着坐在他面前的小薇开。

    以一个父亲的份，虽然说并不容易，但他必须亲自完成这项工作。

    “小薇，爸爸必须跟你谈谈妈妈、还有妹妹的事。”

    “妈妈”一提到妈妈与妹妹，小薇在宽大的椅上明显的缩了缩。

    “小薇，你知妈妈跟妹妹都死去了。”

    要怎么与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解释死亡这个象的难题？郎世云这辈还不曾面临过如此的难关。

    小薇果然圆睁着大踌躇着发问：

    “死是什么？小薇能不能去找妈妈呢？”

    “小薇，你知，妈妈生病了，”他艰困地努力向儿解释。“因此妈妈有时候对你所说的话并不是真的，就像你生病很难过的时候，你也会心不好、生气一样，但是那不表示妈妈不喜小薇，她还是很小薇的。”

    “小薇想妈妈”

    小男孩的眶红了，骨碌骨碌的泪在大大的睛里危险的打转。

    “爸爸知。”郎世云艰难地吐了气。

    “爸爸想妹妹，也想妈妈。可是因为妈妈和妹妹都生病了，所以，她们决定去一个比较不难过的地方。有一天，等小薇到像爸爸一样大，甚至是比爷爷还要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找她们。因为小薇还小，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没有看，好玩的地方没有去。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小薇再把这些事，都教给来不及学的妈妈跟妹妹，好不好？”

    他解释的对吗？

    郎世云一时怀疑耳机本只是为了唬他才让他上的。

    小薇静静地注视着郎世云，皱起小小的眉，仿佛在烦恼思索着。

    而被郎世云无端端地猜疑冤枉，在另一间房间观看电视的的人，都是屏息地等待着小薇的反应。

    “好吧！”在大家的期待之中，小薇很大人样的了，小小的嘴角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可是，爸爸要带小薇去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喔！”

    夏去秋来

    经过了惊涛骇浪的一季夏后，郎世云很满足地在秋天微凉的气氛中安宁的回想着。这个夏末，为了履行与小薇的约定，他与褚友梅几乎是一有假日就会带着他玩遍所有大大小小的地方，在每个博馆、儿童乐园、郊游胜地，都踏上了他们三人的足迹。

    他们也首次带着小薇去了晓与薇妮的墓。随着小薇在挂着照片的墓碑前絮絮叨叨着游玩时的趣事，郎世云也在墓前静静地与亡妻女描述别后。针对他对薇妮的愧疚心理，褚友梅曾经建议他亲自去买一双鞋供在薇妮的灵前，但是郎世云决定采取包加积极、有意义的方式。他成了儿童复健，特别是脑麻痹儿家协会的不支薪终义工。

    也正因为如此，比起已经正式的上了附设幼稚园中班的郎薇仁，郎世云多了许多可以大咧咧地徘徊在儿童复健的时间。

    原本他的主任，甚至院都对于郎世云这个颇不务正业的决定颇不同意，但是在陈主任一番“不齐家，哪能治国平天？”的暧昧建言后，众官都是满意之极的睁一只、闭一只，乐观其成了。

    事件过后，郎世云并没有特意去洗清自己的污名，因为他认为赎罪有很多方式。加之，反正真正亲近他的人都相信他，这也就够了，不是吗？

    也或者是，他也是传说某程度上的拥护者。郎世云宁可自己与小薇所记得的是晓的、晓的好。他们所共有的过去，尽已经很难维持原有的丽，但相对地，也没有狰狞的必要。在难有的和平里，尽言汹汹扰扰，郎世云仍是十分满足于他与褚友梅之间所拥有的宝贵友谊。直到他的小儿向他撂了挑战书，郎世云才总算有了固守领土的警觉。从中班放学的小薇是这样说的：

    “爸爸，我大以后要跟友梅结婚。”

    郎世云不禁暗自赞叹自己宝贝儿的独特品味。

    当别的同龄小孩都还在迷什么卡丘、kitty猫的时候，小薇已经是津津有味的拿着报纸追问他阁阁员们到底是哪个权力比较大？而当郎世云好意的提醒儿这些官员不过是人民的公仆时，小小的郎薇仁还一脸不屑的望着他，对他说：

    “不然爸爸去当人民，小薇当总统好了。”看着小薇背包上贴满了褚友梅上次游时所照的相片贴纸，郎世云烦恼的想，也许这是父俩应该沟通沟通的时候了。

    “可以啊！”怕什么？他郎世云当初也是个天才儿童！“小薇大当然可以跟友梅阿姨结婚，可是小薇还要好久才会大，友梅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嘎？小薇还当真没有想过这问题。坏爸爸险之极的继续说：“所以，爸爸先把友梅阿姨帮小薇追回家放着，等小薇大，你就可以问她要不要嫁给你啊！”相对于小薇的困惑，脱而的郎世云自己也是方才恍然大悟地明白，原来自己究竟是将褚友梅放在心里什么样的位置。

    他从不知自己还会想再踏婚姻。一段惨痛之极的婚姻曾经差使他与稚都走上绝路。稍一试想，他的前一个婚姻毁了他的前半生，本来，郎世云真的不以为自己会笨到还想要再婚。但是望着褚友梅穿着秋装的样，郎世云突然十分想要继续地看尽她的一年四季、她的数十载人生。

    郎世云漂漂浮啊的心，若明若晦的好像得到了答案。

    但褚友梅却显然有着不同的想法。

    “据说”在过去的五个月里，她谈了一场轰轰烈烈、惊险万分、有笑有泪到简直可以拍成连续剧的恋。

    是这样吗？褚友梅疑惑的望着四周好像早已拍板定案，就等着吃喜糖的众人。

    为主角的她却一都没有真实。这觉十分奇怪，就好像是周围的人都在为了她痛哭或狂笑的时候，只有她还在莫名其妙，本不知了什么事。

    难怪人家都说，演戏的是疯、看戏的是傻。

    褚友梅却自认绝对没有当疯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