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噩梦，是在你踏教室那瞬间，发现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了你一。

    发生什麽事了？

    柳宇凡浑僵y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平时在班上的人缘还算不错，每个同学都能说上一两句话，但这一天早上的每个问候似乎都藏着些迟疑。

    是他的错觉吗？

    远远能听到c场上学生们的吵闹声，走廊上不知谁与谁又在追赶，教室里此起彼落的谈笑声——如同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每一日。

    似乎又没有什麽异常。

    「宇凡！」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啊！」

    是林成，睡惺忪地走教室，一发。

    上几个朋友聚集过来，聊着莫名其妙的话题，然後连自己也ga0不太懂地大笑。

    所有人吵吵闹闹，肆意挥霍时光，後悔与珍惜对中生来说还太遥远，成却又离他们太近，一切都模糊又漫。

    一如既往。

    教室时的视线彷佛只是柳宇凡一个人的错觉，没有任何人提起。

    应该可以放心了，却偏偏更加忐忑不安。

    就是这样的一天。

    哥哥、哥哥……哥哥怎麽不理我？

    好像又听到小时候弟弟在叫人的声音，弟弟小他七岁，小小一团聪明又倔，大概是像到父亲吧，不过他们俩兄弟对待人都纤细又，这应该是像到妈妈。

    ……哥哥，你要去哪里？

    小小的弟弟，话都还说不清，抓着他的k抬看他，走一步就跟一步。

    都不知前面有什麽就跟着他——这怎麽可能是他那机灵鬼弟弟。

    而且弟弟肯定已经大了，现在也差不多上中了吧。

    柳宇凡知自己又在梦。

    已经不知多少次了，梦到那一天。

    这个梦怎麽就醒不过来呢？

    多少年了，心里的疙瘩一直都还在，前几年他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但某一次酒醉才发现自己从没放过。

    令人怀念的教室、越来越远的弟弟、不断追赶的妈妈……

    可是这个梦里却一次都没有现过父亲的影，以为父亲才是他的恐惧来源，却一次都不曾梦见过，真奇怪。

    迷蒙中睁开，意识仍在梦与现实的边界，漫天飞舞。

    他把弟弟抛在後了，弟弟那天有好好吃饭吗？

    只是、只是也辛苦妈妈了……

    离家後他仍与妈妈保持联系。他总是避不见面，妈妈仍锲而不舍地打电话来，好几次电话中的yu言又止，他都记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再跟妈妈见面，却好几年都鼓不起勇气。

    柳宇凡离家十年了。

    忽然就十年了。

    他睁着双发呆。

    不知自己到底在哪里。

    ……有脚步声。

    「——宇凡？怎麽了？」房门走来一个人，轻声将他唤回现实。

    噢，原来他醒了。

    「成，早安。」柳宇凡坐起，抹了把脸，「没事，只是又梦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