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墨大夫，有时也会想念自己的老家。

    不是天赋异禀，怎么能活去，还化形成妖了呢？

    幸好这片潭里没有别的鱼虾，否则一想到自己的呆傻模样被别的鱼看到，墨鲤就想把它们全吃了。这个想法导致之后的很一段时间，墨鲤都看着空的潭发呆，疑心自己灵智未开的时候，灭了整个老家。

    但是老师说，这世上从来没有龙门成功的鱼。

    这事成了墨鲤的心结，直到他化了人形，想要寻找同类，才发现真相并不是这样。

    墨鲤心里堵得慌，他相信老师，秦逯是不会骗他的。哪怕古书写了黄帝乘龙的传说，哪怕山中一瀑布有白龙戏的故事，既然秦逯说没有，那就肯定不存在。所谓的龙，都是空白话，无凭无据。

    墨鲤拒绝回忆过去那个傻乎乎的自己。

    一条普普通通的黑鳞鱼。

    这成妖，也讲究一个天赋，大把的灵气去，非但不能让它们脱胎换骨，反而会要了它们的命。即使有这个天赋，也要循序渐，不能揠苗助。

    因为世间从来都没有龙，只有鱼。

    墨鲤曾经想把白参栽在窟里，结果才过一天人参叶就蔫了，三天之后直接半死不活，唬得墨鲤赶移栽，重新找了一个灵气稍逊的位置，白参这才茁壮地成起来。

    墨鲤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叫鲤，是因为外形有些相似，而且他希望自己是鲤鱼，都说鲤鱼能龙门，怎么想都是鱼里面最有息的一。

    古书上说，像青鸟麒麟这一类都是异兽，又是祥瑞，生来就不同一般。墨鲤也对着面研究过自己的相，可无论他怎么看，自己都是一条鱼。

    那些普通的飞禽走兽更是一步都不靠近窟，就算被行带去，没多久就奄奄一息，墨鲤只能放它们一条生路。

    读了医书之后，墨鲤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小小的潭，眨间就能游上一圈，就算用尾鱼鳍把四面石扫个遍也不需要多时间，黑鳞鱼惬意地沿着石上大小小的隙，借着涌动的暗冲刷着上光的鳞片。

    懒洋洋地张嘴个打哈欠的动作，黑鳞鱼沉到了潭底泉附近，其中一块漂亮的圆石

    同样的例还有白狐跟蛇，它们都是刚了就不安、焦躁，没过一会就往外溜，说什么都不肯待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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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鲤猜测在多年之前，自己还是一尾小鱼苗的时候，本能地寻找着灵气充沛的地方，沿着山涧溪，游了地底暗，又被带到了这个窟里，就在这片潭附近驻留了。然后饮灵泉，日月华，每次吃一就跑，后来越吃越多，越待越久，等到开灵智的时候，鱼已经大到无法游过隙离开潭了。

    ……没有龙！

    ——合合理，顺带还推论自己是一条天赋异禀的鱼。

    再小的家，也是安乐窝。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墨鲤已经不会为这些事烦恼，也不会再想着什么龙门，他是一条鱼，也是竹山县的墨大夫。

    很舒服，就是有些冷。

    歧懋山的灵气充沛，其中最好的，还是这山泉。

    好比服参要切片，还要诊脉断症，看方拿药，不能想吃就吃，更不能因为是好东西就抱着啃，胡吃海的话，灵药一样能变成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