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税太重，青湖镇卖的东西总要比别的地方贵上一些。

    久而久之，便生怨恨。

    小厮想不明白，征重税的明明是官府，这是大家都知的事，都亲看着青湖镇慢慢败落，为何那些镇民连他们这些商一起恨上了？事不该有个源吗？为什么这些人不讲缘由，只看到铺多收了的钱财，却不想这些钱财的去？

    掌柜每每叹息，说换一任平州府君，也许日就会好了。

    然而他们竟永远等不到转好的那一天。

    两年前，圣莲坛的人过来传教，开始还只是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给镇民一些小恩小惠。忽有一天，就带着镇民打砸了一条街的所有铺，将货抢掠一空。

    “……掌柜死了，我侥幸才逃去。”小厮涕泪齐地说，“他们杀了人还嫌不够，又去了掌柜的家中，把他们一家老小都杀了，说要找不义之财。掌柜一生与人为善，遇到乞儿还要施舍，家中虽有一些余财，那都是祖祖辈辈在青湖镇开布庄攒来的，自从官府提了税，货虽价了十文铜板，可是一匹布多的税都不止十文……赚得还比从前少了很多。若非祖业难舍，早就不这行了，没想到……我去县城报官，居然无人理会，后来我拼命打听，才有个县衙的差役告诉我，这里的圣莲坛香主武功很厉害，他们不能来送死……”

    他说了这一串话，已是气力不济。

    这时孟戚回来了，对墨鲤说：“有一群江湖人了青湖镇，准备惩除恶，结果实力不济，死伤了大半，现在还活着的人都被绑在紫微星君庙前。圣莲坛召集了镇上的所有人，准备把他们烧死在那里。”

    小厮听了，竟然挣扎着要起来，墨鲤连忙把他住。

    “他们不是什么大侠……”小厮着气，恨恨地说，“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青湖镇的事……找到我，说要帮掌柜他们报仇……着我过来，本不听我说什么。”

    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小厮再也顾不得什么，连着痛骂。

    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看一气接不上来，嘴角不断黑血，浑搐不止。

    墨鲤垂，覆在小厮后心的手掌微微一震。

    小厮立刻没了声息。

    墨鲤从杂里取了一张破苇席，盖住了他的尸。

    墨鲤慢慢直起，风穿过破损的门窗，得屋满是寒意。

    “……这就是如今的世，大夫。”

    孟戚站在墨鲤的后，藏杀意，边泛着讽刺的笑，“想活的人活不去，除了那些作的，还有一味迁怒的愚民，想要匡扶正义却没有脑的大侠。就算将整个青湖镇杀得净净又能如何呢，想要彻底解决，只有改变这个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