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智叹：“老衲思及悬川关危局，倍焦心。此番来见国师，老衲心知唐突，又不能不来。”

    这样的人有大智慧，能得大解脱，远于己。

    让衣裳失的，是人言，还是光？

    换了旁人所说，就只是普通的佛偈，可是孟戚穿了这么一件反常的衣裳，施施然地说了这番话，令人想到这位国师的经历，可不就是红尘历劫殇吗？

    “国师？”

    想到此，元智老僧周气息骤然一变，顾不得招呼一声，当即盘膝打坐。

    元智和尚见他负手而立，神华敛，气质超然，浑不似世间之人。

    墨鲤将信将疑。

    元智闻言大震。

    是人非，更余何？

    这句佛偈说的不是衣，而是人。

    跟昨日比起来，今天的老和尚气息更显朽枯，眉锁，像是陷了解不开的死结。

    元智和尚想到自己这番前来是要打探孟戚是否有复国之念，会不会支持遗楚三王掀起新一波兵戈之祸，顿时生无尽惭愧，慌忙合掌念了一声佛号。

    天大之日不久矣，家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却终归要步这杀伐劫数。

    是探取般轻松。

    良久，墨鲤难以置信地问孟戚：“这件衣裳丑得元智大师见了心神俱震，甚至武功都突破境界了？”

    元智和尚一念未毕，又想到悬川关即使度过此次危机，天授王野心，圣莲坛为虎作伥，更有祸国民之力。

    “这……”

    缫丝人千辛万苦从茧里的丝，千丝制成绫罗，放有茜草的染缸里染红，才有了这件衣裳。人人都说它颜斑驳难看，这一块浅一块不是褪，是它历经世间劫数留的痕迹。

    墨鲤的目光落在孟戚上, 若有所思：“昨夜买衣服的时候, 你还一抗拒, 忽然就信心十足,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神就跟从前去打劫刘将军钱袋一样。”

    “我观大师愁绪百结，似有碍难之？”孟戚是远远看着元智和尚走过来的。

    ——千辛万苦剥茧丝制成的衣裳，可惜鲜艳夺目的红，随着年月转换，褪成了斑驳难看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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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涨的悍武之气震得群鸟惊飞走兽奔逃。

    就是这衣服，着实一言难尽……

    从未有比这句令他心神震动。

戚一步迈，落地无声。

    “不是那么回事。”

    孟戚立刻推卸责任, 一咬定是元智和尚忽然大彻大悟, 领悟了禅宗至理。

    在远等待，结果被这气息惊动赶来的墨鲤：“……”

    “缫丝成罗裳，掷之茜草缸。人言驳杂，红尘历劫殇。”

    ☆、第213章 人桓弃之

    一件丑衣服怎么让人看破世彻凡俗？

    “大师瞧我这件衣裳如何？”

    只要心念未变，衣在上，何惧人言？何惧破戒？

    可惜墨鲤纵然好奇，也顾忌着元智和

    可这一切，如佛偈所说，不过是必经的劫数。

    孟戚略一沉，摇：“大师着相了。”

    他努力忘记自己穿的衣服是什么，只镇定地望着元智。

    元智家多年，自然听过许多佛偈，也跟很多人说过佛偈。

    为楚朝开国十四功臣，文治武功均是万中无一。

    孟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