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倒卖药材，库房地上有散落的东西倒也不奇怪，可是这个库房实在是过于简陋，药材基本要存放在暗避光的地方。这里乍看很符合标准，秋天冬天来看还好，现在人一来就能觉察到不对。

    密不透风，又破又差。

    即使是中转倒卖，也不可能是名贵药材。

    偏偏孙家的生意像是得很大，铺暂且不说，从孟家的账册看，孙家经常从他们那边采买一些常见的药材，每次都是三百斤起。

    孟戚转问甘泉汤的伙计：“孙家是什么来路？”

    “也是北地的人，倒不是太京雍州那边，据说还要更北。”

    “据说？”

    “孙家对外称事的是分支庶脉，平常连个名号都不报，却又像是有门路的样。这样的人家，不是权贵世家的仆役给主家赚钱挂，就是世族里背着族中偷偷摸摸置办的产业，活的人都是外面雇来的，对主家一知半解，探不名堂的。”

    墨鲤用手指捻了捻孟戚捡到的枯枝，皱眉问：“可是燕州、冀州，甚至幽州那边的音？”

    伙计唬了一，意外地望向墨鲤，差以为墨鲤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是，押车卖货的人还有事儿的，都是那边的音。车队里也尽是西凉、党项的羌人！”

    楚朝盛的时候，太京城经常能见到外人，有些是来生意的，有些则是被商队带过来的落隶。几十年后，齐朝乃至江南的权贵世族依旧保留着蓄养胡姬的习惯，盐商更是喜随带着一两个昆仑彰显派。

    倒是西凉国覆灭后那边的党项羌人大举关，经过两三代人，除了相还有差别，其他跟汉人没什么两样。又因为没有土地，不会地，给镖局车行养，在商队趟手车夫的特别多。

    这况，在北地来的商客里十分常见。

    “孙家上一批货，是什么时候路过闰县的？”

    “这……大半月前吧。”

    伙计迟疑着，拼命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