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湍急，陶娘的声音随着波幽幽淌。

    “……原来齐楚划江而治，江边村落的渔民都被行撵走了。因失了谋生之计，渔民不是沦为佃，就是卖为，我的父母亲人亦是离失所不知到了何。我找了许久许久，都一无所获，最终失望回到荒院时，我发现了小河……”

    伙计闻声挠了挠。

    陶娘神柔和望着他，轻声：“小河是我的堂弟，我离家时他刚满周岁，背上有两块胎记。遇到他的时候，他傻傻地坐在废墟里，问他时他说这是他的家。后来家才知晓，他被一人家买去小厮，就单买了他一个，后来被人嫌弃蠢笨丢到庄里活，又被庄欺压打骂，到十四岁时寻机趁夜跑了。他不认识路，从荆州最南边的桂郡一路乞讨着，走了很久才终于回到故乡。”

    陶娘的声音似哭又似笑，“江边村落的屋都塌完了，只有家这祖产，当年用的砖石木料不差，才勉撑过了十几年的风雨，最终成为附近这一带江岸侥幸保存的最大屋。既然小河能找回来，或许将来某一天，别的人也能找回来。再不济，一个村的人也成，只要有人回来，没准他们就知我父母亲人的落……我跟小河尽力修缮了屋，就这么一直等着……”

    等着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亲人。

    守着不知在何的人梦里的家。

    可是现在客栈没了。

    一弯月，一泓江。

    江月曾经照故人，故人不见今夜月。

    “……我亦不知幕后之人的来历。”

    孟戚闭了闭，低声，“不过此人必然还有其他动作，店家娘只要肯耐心等待，细观荆州军与齐朝师的动向，或许可以看到那人的狐狸尾。”

    “孟国师？”

    “无论是黄六还是斥候营首领，全是自己把自己推了死路跟陷阱。今日齐朝斥候是一方，荆州军是第二方，黄六以及指使他的人是第三方，老夫估猜这个人极可能是第四方……即使我们登岸抓人，也只能看到被利用的荆州兵将，尚不知他究竟怎么说服的荆州军或荆王，可他既然有意挑拨两方，必然不会就此收手。”

    “这——”

    陶娘听得心中焦急，想要追问，又生生忍住了。

    孟戚只是过路，原本与这件事毫无系。陶娘自问她能厚着脸问，都因幕后之人冒用国师之名算是跟孟戚结了仇。若是没有这一茬，陶娘觉得连话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