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泰城在钟声里惊醒了。

    “他真的命人杀了宁王。”墨鲤痛地说。

    帝皇驾崩，才会响起丧钟。

    宁王虽未称帝, 但宁泰城的一切皆仿照太京而制。

    城的诸多佛寺在丧钟声响结束后，陆陆续续开始撞钟，这就算是睡得再死的人，也从梦中惊醒了。

    百姓陷惶恐，宿在歌姬怀里的权贵狼狈地爬起来整理衣冠, 有人哀恸有人雀跃, 还有人忙不迭地跑向自己看好的宁王之那里。宁王生了太多儿，他们成不成无关要，他们的母族妻族自然会把他们推上去。

    孟戚站到檐上，举目望去, 数举着火把的洪涌向王。

    虽然隔了太远看不清，但是那迫不及待的架势，就可以想到他们贪婪无比的嘴脸。

    王尚未来得及挂上白幡，就将染上血。

    孟戚回忆着今天看到的那几个禁卫军统领，他们不是裘思的人，互相还有矛盾，估计早就站好了队。

    加上今天跑去民间抓大夫的行为，肯定有“聪明人”自以为懂了，其实真正病危的是宁王。丧钟一响，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王跟宁王嗣的府邸，准备扶持自己这边的人登上王位。

    连政变变都谈不上，仅仅是旧王驾崩之后的混期。

    然而宁王是被裘先生的人所杀，他们甚至没有封锁消息，任由那些权贵世族“动”起来，还生怕有人消息不灵通，直接在夜里敲响了丧钟。

    墨鲤不知帝王驾崩之后的正常程序，孟戚就不一样了。

    国无天必。

    皇帝是人，不是什么天，会是因为那个位置没有人坐着不行，动歪念的人太多。比起亡命之徒，大分有家有地位的人都会三思而后行。

    帝王驾崩之后，近侍跟皇后太后会立刻招来阁宰辅，或者支持自己这边的大臣，商议帝王的后之事。没有意外的话会立刻敲定太或者、嫡继位，调动禁卫军，收复京城近郊大营，等好一切准备才会公布消息，敲响丧钟。

    那时城外的佛寺观也早早好准备，掐着时间应和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敲一气，半都不庄严肃穆。

    “有些不对……”

    孟戚刚说完，就看到外面的火把灭了一分。

    仿佛摆满心的成瓷盘忽然少了其中一个，格外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