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陷阱圈，在程泾川里跟儿戏一般，试想他连这些都躲不过，岂能在裘思手底活到现在？

    这么一来二去，反倒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想见识这程泾川究竟是何方神圣。程泾川也借着这势，了不少达官贵人的，或许大分人是为了看笑话，得一个茶余饭后的调侃，却也不乏真正有才的人对程泾川的赏识。

    把一件坏事变成好事并不难，难的是怎样在言蜚语里屹立不倒。

    譬如不能让宁王觉得这个小小的校尉败坏了皇族名声，找个理由把人除掉。

    “你能走到今天，连我也觉得你很不容易。”秋景放慢语调，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咄咄人。

    隔着一张几案，清茶的雾气缓缓升腾，变化虚无之影，转瞬即逝。

    程泾川看着变幻的雾，忽然失笑：“在今天之前，你不是这么想的。”

    秋景一顿，毫不避讳地：“是，我以为你只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而这样的人太多了，你或许是里面较为的那个，可也仅只如此了。”

    “……现在你发现了裘先生的真面目。”程泾川底的笑意，平添了许多复杂的东西。

    秋景压抑着怒火，语气冰冷：“他实在是一位好父亲。”

    “不瞒秋阁主，早年我以为裘先生乖张，心底却留存着一份慈父之心，你是他的弱，是他的底线。”程泾川语调轻缓，神古怪，像是斟酌着即将的每一个字。

    他要让语句化为刀刃，又不让它太过锋利，要它带来疼痛，又在它刺伤的人忍耐范围。

    “整座宁泰城……不，整个江南，像他这样愿意倾心尽力教养女儿，看女儿非池中之，甚至听从女儿的意愿，让她摆脱一切束缚实现抱负的，能找第二个吗？”

    程泾川不待秋景反应，直接自问自答，“没有，非但江南没有，整个天都没有。你离开之后，裘家对外宣称独女病亡，不是去庄上养病，不是家祈福，裘先生没留一余地，你不可能再以裘家之女的份面，而将来这个份也不会把你拽回后院，让你嫁或者招赘生延续裘家。我当年曾想这是什么样的襟，又是什么样的慈之心？他在你面前一直是个好父亲，他那癫狂乖张的一面，你始终不知，本来这秘密也没几人知，唯有他的心腹，他将要死去的敌人，或许还有……早已去世的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