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梳用的是桂油，葛大娘也喜这个，可惜平州竹山县地小人寡，没有上好的桂油，为此还专门托人去了麻县买。葛大娘得了后也不舍得随便用，半年后翻来一看，盒里的油膏涸，生生没了小半盒，可把葛大娘心疼坏了。

    孟戚看着墨鲤，忽然冒一句：“大夫见过的女，大约很多罢。”

    不止药铺售的香包，连香粉、胭脂、油想必在看诊时也略懂一二。

    墨鲤哭笑不得，灵机一动，学着孟戚的吻：“孟兄昔年见过的貌又有才女，怕是远胜于我。”

    楚朝鼎盛之时，太京的教坊、青楼、梨园乃至胡姬酒肆里的女，天南地北什么样的人没有？更别说苑难免见到舞乐伎人，能在廷奏乐献舞的，还能得不好看吗？怕是人人都有一手绝活，什么鼓上舞飞天乐霓裳曲，善弹唱能谱曲会。

    再加上各家重臣的女儿孙女，因都算得上“孟国师”的后辈，兼之楚朝风气开放，女结伴游乐、宴饮、打球都是寻常事，少不得里面就有一位两位才不逊父辈的人。

    于是墨鲤跟孟戚你看我，我看你，一齐忍不住笑了。

    龙脉对人的相貌妍丑本没觉，那些得特别丑或者特别好看的人，确实会让他们睛一亮，因为有别于旁人，比较好记啊！

    “改日我送大夫一幅山图。”孟戚一挥手，气魄十足。

    墨鲤暗暗想，他赌那画上是太京上云山，不然就让他跟一只狸同睡一张床榻！

    “孟兄客气了，其实薛令君也收藏了几幅名画，其中便有《苍山负雪图》，据说是云州的雪峰群山，白雪皑皑，常年不化……”

    孟戚的脸以可见的程度黑了来。

    他怎会不知，那连绵的山脉因冰雪常驻远看宛如一条白龙腾飞起，当地的土人称之为“云间天山”、端得是气势磅礴，又秀惊艳。一卷纸三尺画又能描绘这景的一分？这山画就似献给皇帝的人图，能画一分风貌的都算名家了，若是看了图心里喜，见到真的更了不得。

    虽然云州雪山没有龙脉，但确实好看啊！

    上云山龙脉自负天名山没有能胜过自己的，可这跟人一样，环燕瘦各有各的法。

    万一呢，万一墨鲤被那座山迷住了呢？

    孟戚黑着脸不说话。

    墨鲤哭笑不得地再次把孟戚往了，顺带自己也缩到孟戚怀里，彻底隐藏形。

    ——他们方才的动静有大，对面的蒙面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