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巷里开始有粥炊饼的香味在弥漫。

    “卖汤喽, 汤！”

    穿街走巷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所谓的汤, 其实是烧开的, 这是楚朝传的习惯，由于江南域的疫病继承至今，城里的百姓一般不喝生，也不会早起生灶烧，而是一文铜板买上一壶。

    有的用来喝, 有的用来洗漱。

    清晨守在门，等着挑担的小贩挨个来, 从洗脸茶到炊饼米粥，甚至能剃刮胡, 这么一走来，抖抖衣服就能面地迈步门了。

    今日尤其闹,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连见面时的磕叨都格外带劲。

    ——经历了惶惶不安的一个月，江夏终于重新打开了城门。

    据闻自华县到江夏这一代的寇逆卒，已被完全肃清，宁王兵也撤到东边跟吴王对峙。

    不用再打仗, 百姓焉能不喜？

    生意的摊贩天不亮就备好了担, 踏着薄薄的晨曦清光，继更鼓之后，嚷破夜的寂静。

    “米糕，香的米糕嗳！”

    馄饨担前也挤满了人, 一瓢汤浇在搁了葱的碗里，味飘去老远。

    “哈。”

    “你笑什么？”

    墨鲤奇怪地转问。

    孟戚摇摇，没有回答。

    荆王死了，江夏却没有通告挂丧，最先是因为南平郡那边刻意隐瞒，等到传扬开的时候，聂老将军的力全放在守城平逆上面，现在都过了三七，众人又因为一切恢复心中欣喜，竟是集忘了这件“大”事。

    当此之世，皇帝藩王的死是大事，等同天崩地裂，读书人跟官员要全穿孝，京城或者郡府的百姓亦然，其余人无需如此，只是禁婚娶禁屠宰，但在真正的山野之地，这条禁律也等同虚设。

    是贫民低贱没资格服孝吗，不是。

    朝廷不着，谁能让猎不吃？

    “这景象让人喜。”孟戚朝着闹的街巷示意。

    墨鲤顺着孟戚的目光望去，然后……望见了卖栗糕的小贩。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