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都用不着打，”书筠有成竹地说：“这小事而已。”院里有两把椅，还有桌，叠一叠，翻墙完全不是问题。这让李赫睁大了睛，“你要翻到哪里去？”“隔。”“隔是别人的家，这是非法行为吧！”艺术空间在二楼，往翻是不可能的，只能翻墙到隔的台。在李赫思考对策的时候，书筠已经把桌拖到了墙，椅架在桌上方。“嘿，上来吧！”她朝他挥了挥手，像小偷一样跨过栅栏网，顺着铁栅栏爬去了。书筠齿一笑，“快，快，咱们去让这人家给我们开门，然后去吃晚饭吧！”那笑容既纯真又简单。从这个所谓的艺术空间开始，李赫就有一混梦境的觉，千百条各式各样的访客心愿让这个地方看起来杂无章，五彩斑斓的纸张散在地上，每一步都像在纸之河里跋涉。可能是昨晚睡眠不好，加上今天步行过多，直到现在的“非法闯”行为，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而他的梦不是文艺电影或是喜剧电影，更不是类，而是某糙的b级片，被一个女人带着疯狂步行，被她邀约着一起一些违法的事。“哇，你的手不错嘛。”夕西沉，夜幕已然降临。如果这家人正围坐在一起晚饭，两个陌生人忽然敲响他们家的窗，不知他们会不会吓得报警。李赫瞧着书筠，心知如果警察把他们带去盘问，她绝对会用拍立得再多拍几张自拍。她欣赏那景。但好在这里不是私人住宅，而是一间酒吧的台。六半一到，人们抬着各乐上楼来了。没有人关注现在这里的一男一女，今晚本就有很多客人要来，他们可能只是来得比较早而已。用酒吧的填饱肚后，他们开始喝啤酒，乐声终于响了起来，此时书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周围坐的都是成双成对的侣，人们今夜穿得格外漂亮，大家心舒畅地倾听乐手的现场音乐。李赫也觉得吉他手的技艺不错，尽他听不懂这首中文歌是什么意思。唯有书筠的视线并不在舞台中央，她举着啤酒杯，观察里面金的和白的泡沫。“你不喜这儿的歌吗？”他侧过去一，在她耳旁问，“还是累了？”

    “我不累。歌太老了，是十几年前的歌。他们只是在翻唱，一味模仿原唱的方式，连发音和风格都是。我只是想在台安安静静风，为什么还要附带听这俗气的歌？”她不屑地喝了一大啤酒。看起来她和大众背而驰，或许不是歌或是品味的问题，她只是故意和闹的人群作对。人们都喜的，她毫不在乎，人们都期待的，她便不稀罕。但李赫此时竟不觉得她是个刁钻古怪的人。她表达不屑的时候，会抬，嘴也撅起来，如果她没有在装可，那么她就是真的有可。烛光之，她涂抹在眉之间的影闪着亮晶晶的光。讨厌人群，也许只是因为孤独久了，不再习惯人群，所以装作很讨厌的样。李赫知她的祖母过世后，她一直一个人住。歌手投地唱着关于青与的歌谣，他却像上课开小差的学生一样，和她轻声说起话来：“嘿，你叫书筠，我知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很好地念来。我可以把你备注成sg girl吗?书筠，sg，很接近的发音。”书筠在手机字典上搜这个词，有好多意思，不知他是什么意思。“sg dance是爵士舞的一，风格活跃。而sg girl，是你给我的觉，你好像每时每刻都在跃，没有一刻停歇。”他在她耳边说话，气在她脸颊上拂。她嘴角扬起，“哈哈，你应该把我备注成旧京努娜一号。”“为什么？”一首歌结束了，所有人正为乐队的表现鼓掌。“我是你见的第一个旧京女孩啊，为了把我和别人区分开，你应该给我编号。我喜一号。”李赫笑着摇，“我不会见别的女孩，没有必要。”“见我，难存在必要吗？”她折叠面前的白餐布。“是的，有必要。”因为你是唯一持和我见面的人，烈地、积极地要求见面。晚风拂面，夜温柔，时间到了，这个时机似乎很不错，在接吻之前，她悄声告诉他：“你的直觉是对的。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了，只是那时你没有记得我，后来也没有想起我。”在刹那的错愕过后，他们如世界上任何初相识的男女一样，克制而亲密地亲吻了对方。他碰她的手背，接着握住了她的手。在那时，他们十指缠，他握得很：“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遗忘。谢谢你的到来，我度过了一个妙的夜晚。”手帕“您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一切都顺利吗？”此时的通话对象是一位年的女人，她的嗓音很容易辨认，响亮而哑，音调里有一明显的顿挫。李赫记得这位朴顾问釜山，早年毕业于有名的法学院，未曾想直到晚年还带着海港城市的乡音。他看了一手表的时间，今晚他有约会，如果照朴顾问的寒暄势，这段对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他耐着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