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揣测议论。

    “好了，我们来此也不是为这事，莫要再议这些秘事了，此地也闲杂颇多，去倒叫人拿住什么。”嬉闹了好一阵，席首主事的人警止。

    她们来是为了与箩衣坊的掌事谈螺钿衣的供产，主事的夫家是兆陵州有名的游商，座皆是渔舟行当的东家各自的亲眷。

    缘箩衣坊这朝奉是个女，所以便遣了各自家中能说会的眷属，此来拉些关系，方宜洽谈。

    酒楼雅房，协商的话语总被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了。

    主事人饶是有些心急也无可奈何，待座四散了去，她本遣了贴丫鬟去送送那掌事，方又止住，自己跟了上去相送，便是想在其中继续斡旋一番。

    介绍还是商论的话语一并被清冷的声音打断，那掌事只无端问了句：“夫人觉得这螺钿衣的受众何与？”

    “自是华贵无两，雅致风之人青睐。”

    “男女皆可？”

    “衣装鞍，买卖随心，何囿于此。”

    “那依夫人而言，姻缘呢。”

    主事人愣了片刻，似是在斟酌着语句，大抵是思熟虑后由心而发，倒是真挚的语气：“依我拙见，衣也好，人也罢，都应当追循本心。”

    锦枳闻言莞尔：“如此，我愿与夫人合作。”

    “夫人机聪慧，不妄议是非，先前尔等在雅房的话，我也一并闻之，实不相瞒，那霄月阁阁主乃是我侍奉的旧主，与我助义良多，无此主亦无箩衣坊今日。言商以外，夫人肺腑诚挚亦为我动容之。”

    “不过，我向来憎分明，雅房有几位东家眷属我不喜，也不愿与这些浅薄之人涉往来。锦枳欣赏夫人，便与夫人多言几句，尊夫涉猎行当与霄月阁分堂设产业多有纠葛，岐王韬光养晦之际为何多留兆陵，新皇继位后霄月阁方呈此如日中天之势，其中之辛秘想来不由我再过提，如何取舍，夫人自当有定夺。”

    词句中间，主事女已味其中意，面当白了几分，不待喏应，那箩衣司朝奉已拉上帘门，驾车远去。

    这厢落了帘幕，贴侍女便巧迎上来：“大主司真要应这事来？”

    “自是要应的，兆陵这方的商贾之，以周氏为拱，霄月阁势不假，但若总借岐王之裨，恐时有远难解近渴。况那夫人也不是个愚钝之人，这番共事，我们也能颇有收益。小桃，这权势倾轧间的门还多着，我这叫以退为，你呀学着。”

    车中的锦枳与自己贴心的侍女闲谈之中才显几分轻快活泼。

    虽话中有术，但其言不假。锦枳乃是曾经侍奉霄月阁主的四大侍女之一，由于重漪那事受了些牵连，因她极善女红，被安置在织造堂，也称得上尽其用。

    不过她志意不在此，她想要建立自己的纺造司属，几乎等同于叛主的念想，却被宽容的允了，甚至还得到了一笔另起炉灶的补济。

    因此她对这旧主自是心中念，毫不作假的。

    只是那席间提及的事恐是等宴时便见得分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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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辰年八月廿三，宜嫁娶。

    以兆陵为中心的十城开外，凡霄月阁司属域，皆外设宴席，宾请城中正义侠士与仁善商贾。阁中专执周济利民的栖和堂亦外设门厅，助扶城中鳏寡孤独。

    宴席大摆三日，其盛况空前，其尊荣绝后。

    但问与民者，莫有不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