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的葬礼上，爸妈都回来了，沉默再沉默。我知他们无话可说，这一场葬礼大抵只是他们日程表上无关痛的一个事件。我也在车祸里受了小伤，脑袋被割破了针，左大有一块不算很大的烧伤，好在并不影响活动，还能办各项事务。

    “你……节哀顺变，我还有事，钱打你帐上了，先走了。”父亲一板正儿的西装，脸也是那么板正儿。父亲得清秀，我也随了他，一双桃包着轻佻和逗；我的薄和母亲一般，诉说着漂泊无依的宿命。只有我自己知我有多恨这张脸，它彰显着我与父母那藕断丝连的亲。待父亲从饭店门去，母亲脸上绷着笑，踩着小跟哒哒地跑过来。

    “他亲妹妹死了还这么冷淡，真是够呛，咱娘儿俩去叙叙旧！”母亲切地拉着我的手，但我的脑中只浮现她抛弃我时那如释重负的、无法言喻的、喜上眉梢的表。我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恶心不恶心，起开。”

    母亲还是站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了啊，跟姑姑生活两年不抵亲妈了。”

    “，别他妈提我姑！”我在葬时忍住没哭，现在泪却来。

    我叫张哀，随了妈妈的姓。母亲自然是不喜我的，她只想和父亲闪婚拿到一笔财产然后另立门；但是父亲却没那么好骗，搞大了母亲的肚。我的名字也昭示着我一生注定就是不幸的，只是母亲悲悯我，让我有一条命能活；父亲也悲悯我，叫我寄人篱。母亲受家的束缚没能独立创业，到是公司层不能使她满足。她恨我，恨我把她的前程毁了；父亲自然是不手家事，同他的名字一样，贾钱贾钱，里只有钱，打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他多少面。所以，母亲就带着这些恨意拼了命的打我，我想让她杀了我，但是最后她却说：

    “凭什么你死的那么痛快，我要让你也受受我受过的苦！”

    我觉得她可笑，为什么当年要执意生我，是否是因为那令人敬仰的母光辉慈悲的照耀了她？但是没关系了，她是张吉安，我的亲生母亲，现在是陌生人。

    我也不回的走了，像是没有回的奥菲斯。但我与他不同，他着自己的妻，是因为眷恋才把妻送回地狱；而我却生怕因为割舍不掉那所谓的亲，再被拉回地狱。

    我走饭店的大门，站在外面依旧能听得到里面的谈声、音乐声以及恭维的笑声。这场葬礼来的有各路亲戚、各界名，还有不少八卦记者。他们追名逐利、亦步亦趋。我看到邢若榴也在门，她站在台阶上掏石狮嘴里的石，许是没什么素质的小孩儿去的。

    “你怎么来了？”我一愣。

    “你的短信啊，你是不是批量发的讣告？”她举起手机，里面是我的短信。

    “嗯，去吃个饭吧，里面七八糟别去了。”

    “好。”

    她和我一起站在公站牌面等车，没说什么话，安安全全的站着。我们去了一家日料店，店里人少，我们俩的低声谈似乎被扩大到无限大：

    “丁字路，一辆失控的货车冲过来，本是应该撞上我的，但是小姑急转了一百八十度，自己被撞死了。”一面说了，我一面有哭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在我里都变成大片的块儿，我十分悲痛；“我她，无论她的份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要她死……她的死状很惨，就像院里那只猫……”我捂着嘴呜呜的啜泣，觉呼困难浑发麻，上要昏厥过去。邢若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趴在桌上缓了一会，抬发现邢若榴还是在看着我，她喝了荞麦茶，把另一杯给我递过来，示意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