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其实是需要的。

    或许李朗尤闲都看些端倪，没有戳破霖扬的谎言。

    “跟我来吧。”

    单人隔间的灯光很明亮，似乎不给人躲藏起来的机会。季鸣默声注视着镜中的人为自己披上灰的围布，系上细绳，动作很轻，蹭得后脖颈有些。

    霖扬从小推车挑选工，指尖无目的地在平剪和翘剪之间来回转，“阿，”话顿住，“……有想理的发型吗。”

    “没有。”季鸣看那颗黑发在灯光晃白的波纹，始终低着，从刚才门到现在，始终没有正看向他。

    “你觉得有什么发型适合我。”

    霖扬微顿，片刻后才抬，季鸣终于看到了他的睛，灯光落在睑上印团黑影，像燕翅。

    “你的脸怎么了！”

    那双睛睁大，震惊，无措，担忧，在一瞬间迸发。

    “没怎么。”

    尽他这样说，霖扬翻涌的绪也没有消失，他转到季鸣侧，看已经红起来的半边脸，手摸上鼻尖。

    “有，有了，我去给你拿消的。”可能是怕自己的行为过于冒犯，不懂分寸招来反，便又添上自欺欺人的解释，“……只是，因为有学徒练习，有时候会受伤，所以都备着药——”

    “好。”季鸣不等他说完便打断，

    霖扬在镜中和他对视上，镜中的季鸣神依旧平淡。

    呼都快要不会了。

    霖扬拿着冰袋的手在抖，神无措地四瞟，像不倒翁的晃动轨迹，最终还是定在了那一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阿季了。鼻梁，睫，眉弓，嘴形状，每一糅合地恰当好，是他梦境里的看不够。

    “怎么受伤的。”还是没忍住问了，声音很轻，生怕重一都会让这段话变味，“……抱歉，不想说也没关系。”累积的思念让曾经脱而的关怀变得又小心。

    季鸣嗯了一声，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样。于是霖扬看得更大胆了些，一颗心脏也开始砰砰个不停。

    他好想，急迫地想知季鸣现在是怎么看自己的，他难以遏制又小心胆怯地想，如果季鸣没有忘记过往的，或许也曾有过一瞬间的思念。

    “季鸣？！”

    不是他的声音，声音是隔间门传来的。霖扬意识放冰袋，将手背在后。季鸣捉到这一幕。

    温元的目光在季鸣和霖扬上转了一转，话语讲说不说，表惊愕又思索，最终陷复杂。

    “你怎么来了？”是季鸣的声音，他始终没有回，只是隔着镜看温元，然后蹙眉。

    温元一愣，随即反，“不是，什么叫作我来了。我是很想和你睡，但我也必要跟踪这事吧！”说着，向前一步还挽起霖扬的手臂，“我和小扬哥认识很久了，我还是他的第一个顾客好不好。”

    秒，霖扬受到那不太愉快的目光投落到自己上。

    季鸣在镜中睨着他，莫名其妙地重复着方才温元的话。

    “认识很久了。”

    “嗯！”挽着霖扬的那只手臂前后晃了晃，“小扬哥你说是不是。”

    霖扬只得，但脑海里挥之不去地闪过方才温元的那句“我是想和你睡。”

    随着朗设计的度越打越大，临店的网红小明星也愈发多了起来。有时候帮这些人造型，难免会听到圈八卦。比如娱乐圈的潜规则，比如正在秘密恋的某某明星，还比如富二代很会玩，前段时间有个模被喊去玩炸弹。

    霖扬虽然没在这里面听到过季鸣的名字，但……

    前几天温元想换个发，说看腻了粉，尽他话多，但小费大方也不刁难，所以霖扬还喜他的。

    那天温元一脸愁容，对他诉苦说自己最近在追一个闷富二代。霖扬和他的关系比其他顾客要亲，所以也顺嘴接，“闷的富二代？”，于是就听到温元说起那位富二代之前的取向，和自己那天腰一天也没得到一的气恼经历。

    所以……

    那个富二代是季鸣？

    但不等他问，季鸣已经起，解开围布放到了转椅上，手上不重，但霖扬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那动作带着气。

    “欸，你这就走了？”手臂被撒开，霖扬看到温元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季鸣前，抬着地看着对方，“你能不能回回我的消息，你要是喜清纯那挂我也能装啊。”

    季鸣垂，温元便悻悻地退了一步，目光重新转回到一直站着的那人上，眉兀然更了，“一会儿还有事，走了。”

    “欸？”

    “季鸣？”

    “季少爷？”

    被喊了很多声，没有一是霖扬的。

    留文力到ang的时候气还没消去，他对季鸣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很不满，而且他还没原谅季鸣那样当众说起林梓风的事呢！就这样冲酒吧，晃过舞池的人群，他看到了二楼的季鸣。

    怒斥还没脱开，坐上那人抬看他的一瞬间便压了回去。

    怎……么回事？他发小，季少爷，这是什么表？这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曲里拐弯，歪七八扭，和他整个人浑散发的气场都十分矛盾，违和的表。

    季：“站着不放哨啊你。”

    留：“……”

    他落座，先是闷了一酒，然后着对面人眨眨，又喝了，又眨了眨，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之后，他忽然咧一个怪异又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