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栖靠在床，怀里搂着小熊，将靠在小熊肩膀上，一边愉悦地哼歌一边看消息。

    那张照片上的小熊占了三分之二篇幅，他则将脸颊贴着小熊的耳朵，双亮晶晶，傻乎乎地笑着。

    班陈晴晴对外向，网上却是冲浪达人，是最先赞评论的：警告！漂亮超标了！

    覃泽随其后，竟排起了队：警告！傻气超标了。

    许栖了鼻，嘴角甜甜的笑，也就在这时，又冒来新消息，他一看。

    贺川也跟着队形：警告，可超标了。

    明明是差不多的几个字，却看得许栖，他摸了摸脑袋，额温度正常，没发烧。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呢？”许栖住呜呜的小耳朵，自言自语。

    他不是白痴，贺川又是喝他喝过的又是加油的，还会耐心在终等他，这一系列举动，很贴，很容易让他多想。

    但是系统又提到度才158％，理智告诉他，还不能轻易决定。

    或者贺川对每个朋友都这样，只是兄弟？

    脑海里不由浮现贺川比赛结束后，覃泽冲上去拥抱的画面，他又不确定了。

    许栖一边踌躇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患得患失了，事犹犹豫豫，没了当初果断的劲儿。

    想到这，他当机立断，给贺川发信息。

    之前约好的吃饭，因为他生病推迟，现在应该趁打铁，主动击。

    将贺川攻略成功的话，任务就完成一半了，任务全完成，他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和家人团聚了。

    想到这，他不免鼻尖酸涩，从前生病了，父亲会早早请假陪他去看医生，母亲在家中熬骨汤给他补，三的哥哥会晚自习提前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在一家人的关怀陪伴，生病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

    而在这里，小屋，靠自己一个人苦苦熬过去。

    黯然神伤时，他忽地愣住，怀里的小熊也歪倒在一边，他发现，在他的回忆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片段，这几个人。

    片段容不一样，心却都是——父亲、母亲和哥哥陪着他。

    除了这些，片段里的父亲、母亲、连同哥哥的模样，他竟记不清了。

    甚至一细想他们的名字相，他的就开始钝钝地痛。

    倏地，系统提到的惩罚二字在他脑中闪现，所谓的惩罚——是逐渐丢失原来世界的记忆？

    这个念如同晴天霹雳打得许栖全发抖，静默十来秒后，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床，走到座位前，抖着手找了个本。

    手指因为慌张，甚至产生痉挛的觉，心越发沉重。

    忍着疼，他写：母亲，父亲，哥哥。

    母亲是……教师？父亲上班，在？上班，哥哥读三。

    十来分钟，才写了这几句，中间还涂抹了几个字。

    对，哥哥读三，他反复看了看，又笃定般了。

    租房的灯光昏暗，今夜月亮藏在云层里没来，许栖就借着这灯光开始回顾自己关于原来世界所有的回忆。

    试图将脑海里零碎的片段全凑齐。

    最后，他在这页纸的最后一行写：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要忘记！你要回去，还有家人在等你。”

    泪嘴里，又苦又涩，人在痛苦的时候，的泪都是无声的。

    如果说，之前他还残存着一丝玩游戏的心态这个任务，而现在，他再也不敢怠慢。

    一连串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许栖睁着呆滞双，了接听。

    “刚在睡觉？”贺川语气里透着急切。

    许栖“嗯”了一声，声音里还有明显的鼻音，一秒意识回笼，意识到是贺川主动打来电话，连忙坐直，喊了声：“贺哥。”

    总觉得直接喊贺川名字不好，一急就像覃泽他们那样叫哥了。

    许栖叫完心里七上八，毕竟认识时间说也不，贺川给他的觉是温柔又贴，但是这觉又隔层纱，琢磨不透。

    恍惚间，贺川的低笑声从听筒那传来，许栖张的心率逐渐平缓。

    “你微信上提到生病了，我回了后，又很久没收到你消息，就打电话了。”贺川解释完，又继续说：“我很担心。”

    许栖在这边呆愣住，哭过的睛还红着，贺川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寂静难过的夜晚，寥寥几句就给了他一名为安全的东西。

    就好像一个人在漆黑的隧里走得磕磕绊绊，恐慌、害怕侵袭着全神经，而这时候，有一束光，在默默指引着前路，给他希望，令他暂时忘却恐惧。

    许栖了气，给回应：“谢谢，贺哥，你真好。”

    “我已经好多了。”

    “是吗？”贺川在那又问。

    听筒里多了些嘈杂人声，以及一声的车鸣。

    等声音消失，贺川说：“喂，许栖？”

    “嗯，贺哥，是真的。”

    “我检查一。”贺川又笑。

    “啊？”

    “饿不饿？我带了吃的。”

    许栖正于疑惑，微信上贺川就发来了定位，定位地和小租房同在一条街上。

    “上次覃泽送你回来，他告诉我你住这儿，我家里人熬了骨汤，要不要喝？”贺川声音里带着笑，“多喝汤补补。”

    听到骨汤，许栖又不争气地落泪，对着手机了，说：“好。”

    许栖住的租房在一片老式小区的二楼，从主路拐右边的分支，穿过窄窄的街后，前方巷更窄，车开不去。

    四周也没路灯，唯一的光亮是各栋矮楼的窗里的光芒。

    在黑黝黝的夜里，像一只只金的睛，盯着闯这里的陌生人。

    贺川手里着烟，烟没火，细细的一，在他手指间来回转动。晚风起破石板隙里的沙砾，远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贺川收起烟，平静的面褪去，嘴角撑起笑，转去看黑黑的巷。

    一束手机光先打过来，许栖像是只灵活的野猫，活泼地窜了来，奔跑时风将他的发丝，光洁的额。

    许栖的睛很漂亮，瞳孔浸着，看人时真诚，又鲜活。

    “贺哥，你、你等很久了吧？”许栖气吁吁，仰看向贺川，目光专注。

    “没有，也才刚到。”贺川笑了笑，接着弯腰，自然地将手心贴到许栖额。

    掌心的肤温度正常，但察觉到突然屏住呼的许栖，贺川心神微动，将手移开。

    许栖正要放松，一瞬后颈一阵温，贺川的掌心有层薄薄的茧，存在明显地抵着那里的。

    不等许栖反应，贺川就低凑近，和他脸对着脸，距离拉近，两人额贴着额，受彼此的肤温度。

    “贺哥……”

    “——嘘。”

    低低的男声在暗夜里格外好听，格外迷惑人心，许栖愣住，一时说不话来。

    两人靠得极近，许栖觉到贺川的鼻梁似乎要碰到自己，就差一。

    淡淡的气息如轻纱轻轻缠绕，更不用说，贺川的睛里染着簇焰火，直直地看过来，像在看孱弱的猎。

    许栖莫名浑酥麻，他张地闭上睛，耳边却传来贺川的声音：“嗯，没骗我。”嗓音带着笑，像逗小孩的语气。

    声音近到像贴在他耳边说话，许栖心里暗系统真是选错人了，应该让贺川来接替他攻略任务——也太会撩了。

    电话里说什么检查，他以为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等见面了……又是摸，又是碰额的……

    让他差招架不住。

    许栖一面压心的躁动，一面开始在脑海里偷师，划重:撩拨必不可少的技巧——若即若离，等之后自己也照葫芦画瓢。

    脑里几个念回转，许栖抬起眸，对上贺川视线，没撑过三秒，就忍不住咽了咽，小小的咕噜声在黑暗里尤其明显。

    惹得贺川轻笑，“张什么？”他站直，往后退两步，回到合适的社距离，接着又让许栖稍等一分钟，转去车上拿东西。

    电话里说的是送汤，实际上递到许栖手里的是一只又重又大的盒。盒上的logo是s市有名的餐厅，离这里二十多公里。

    打开盒，里面除了整份的煲汤，还有六样致菜肴和两份甜，果。煲汤的包装相比于其他的有些简陋，看得是家里的。

    至于其余的，许栖睫轻轻颤了颤，跑那么远的距离，还有贺川衣摆上微凉的温度，一看就是了心思的。

    可是，当自己问他等多久，贺川却说刚到，以此来减轻他的心理压力。这样的人，俊帅又贴、细腻，如无声细雨在沉默中给边人满满的安全，说是最佳男友也不为过。

    或许，自己之前的一些顾虑都是徒劳，比起自顾自纠结，许栖更定了打直球的决定。

    肚咕噜咕噜的抗议声让许栖回神，他立刻乖乖坐好，开饭。

    对于穿来两个多月，一直省吃俭用，早晚啃面包的他来说，这顿实在丰富，好吃到要落泪。

    甜的瞬间，甚至会立刻相信任何里女主靠俘获男主心的桥段，不是在夸张。

    吃完饭后，神好很多，许栖在微信上对贺川说了声谢谢，这次却没得到及时回复。

    贺川一小时前接了个急电话，再挂掉时脸不太好，只叮嘱他好好吃药便匆匆离开，这么急，是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了？

    许栖纳闷，但是由于角份限制，他知的信息太少，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昏昏沉沉了三四天，恢复神后，他坐到书桌前，暂且抛所有的烦心事，打开竞赛题册，认真了起来。

    近期买了药，还买了冬装和被，将他的积蓄去了三分之二，再加上，尝过了家常菜，瞬间就觉得平时啃的一块钱两包的面包涩难吃了。

    s中的堂倒是菜品丰富，三个堂装潢风格各异。其中贫困生去的最多的是二堂。

    二堂一共四层楼，甚至三楼堂中央还有钢琴和电大屏，平时同学们可以边吃饭边看电影。

    这些都是许栖在校园论坛看刷到的，其实他至今还没去过堂。

    原因无他，二堂充饭卡手续费额外收300，这简直是抢钱啊。

    但是自己现在细胳膊细的，冒都能好几天，质加的前提是营养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