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冷哼：“这便是了。”他：“翠衿，你怎么办的事？”一边翠衿立刻跪磕：“三爷休怪，实在是这丫蠢钝如猪，才是照三爷吩咐，找个伶俐的丫去买人参来煎茶补气，那丫不肯，说没有太太的吩咐，她不敢随意府。三爷不愿麻烦太太费心，便给了玉牌为证，说是若有人为难，以这玉牌为凭证，只来找三爷说话就是。”翠衿齿伶俐代完后又骂起紫菀：“你怎么回事？替爷跑个差事就办成这样，不过一个婆而已，她既疑你是贼，你只说是三爷的吩咐就是，何苦还要闹到太太跟前？”

    冯氏被这一遭闹得肝火旺盛，怒：“她是你哪门的妈妈？不过是个看门的婆，倒仗着是我的陪嫁拿腔拿调起来了。泽兰，去叫人来，把这婆捆起来撵去。”

    紫菀只捂着脸哭：“我原是想说的，可刁妈妈原是太太陪嫁过来的，她又厉害，我一说话便来绞我嘴，我再说，便说要将我打去人，我便不敢说了。”只见紫菀脸颊青紫通红，定是刁婆拧来的。

    ＊＊第四回窃玉案一锤定音少年郎落圈＊＊

说这玉牌是这丫偷来，是也不是？”刁婆正想着邀功，连连：“正是呢，这丫是外院洒扫的使丫，叫紫菀的，今儿老上值时，见她偷偷摸摸夹带包袱，便立刻搜了果然搜一块玉牌来。老担心是太太房里失了东西，又不知是不是她第一次偷窃，便来直接回太太了。”冯氏脸难看，家中了偷盗丑事，一遭便是说主母当家不好的，偏生偷的还是客人的什，又不好隐瞒，当真是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这时贺齐却笑：“这姓刁的婆倒真是个不辞辛劳的。前几日我才撞见她在角门那查包袱都查到夫房中了呢。”冯氏惊异：“此话怎讲？”贺齐摇扇：“夫房里有个叫林姨娘的吧？前儿日我去街上逛了一圈，回来便撞见刁婆与一小官人拉拉扯扯不知在什么，细问之才知是那位林姨娘生病吃药，她弟弟去替她买药回来，却被这婆截住，说是不准夹带私货去。”贺齐笑意浅浅：“当真家风严谨，连姨娘房里的人都不能携带什玩意儿，想来江宁也没几家及得上家风的。”他这话自然是讥讽，冯氏脸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立刻发作，只能转向婆骂：“好蠢钝的婆，林姨娘生病是通家都知的事，她弟弟要去买药亦是天经地义，你又来什么手？今后林姨娘房中的人，你一个都不许。”

    且说刁婆一事后，一时倒无人敢怠慢了林姨娘及琪，裴大夫来瞧了林姨娘后，说不过是虚气亏，除了时服药，每日取一参须泡茶煎服亦可。琪千恩万谢，自是又掏不少银两去买人参。因冯氏发了话，他如今在石家来去并未有什么人敢随意置喙，皆因贺齐之功，因而琪心中很是激，算来自己也得贺齐两回相助，是而总惦记何时报恩，怎奈贺齐乃国公府之，吃的喝的见的玩的什么没有？他一介平民百姓，素日购置药材已是捉襟见肘，又如何有那些贵重玩意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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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婆哪想到这些，哭天抢地求人，却还是被仆堵了嘴捆了手拉了去。那个叫紫菀的丫双颊通红，也是可怜，不知自己又该如何场，泪涟涟。冯氏余怒未消，贺齐慢将玉牌系在腰间：“表也莫气坏，此番皆是那姓刁的婆作祟，与表有什么相，为这样的人气坏了，岂不吃亏？”冯氏颜笑：“表弟说的是，是那婆黑心烂，让表弟看笑话了。”说罢她又喝斥：“还不快去，倒叫客人白白看了笑话一场。”贺齐但笑不语，冯氏心中怨恨，回又将家中上训斥一通，同时又请了方济堂的裴大夫来家中为林姨娘看诊，好免了自己苛待妾室的名声，而那叫紫菀的也因贺齐说看着可怜，讨去了碧梧院当差，竟是因祸得福之遇，此后境遇暂且不表。

    贺齐却笑：“你既说你尽心尽力，不是说有个包袱吗？想必除了玉牌，你定还翻了什么吧。”刁婆一听，喜：“正是呢，这丫黑心肝的，偷了三爷的玉牌不够，想必是也顺了一些银两，竟买了上好的人参。”她忙不迭捧上包袱以证清白。

    翠梧院确是画栋朱帘之，石家听闻定国公府所托，一力装饰，力求奂，院竟比冯氏所居的屏山院还气派一些，院里有石家的仆役，有随着贺齐南的人，加起来零零杂杂竟有四五十人之多，冯氏边都只二三十人伺候。琪见那些人之多，心中更警不可冒犯之意。翠衿领他去了书房见人，只见贺齐正题诗，翠衿于门朗声：“三爷，琪小官人来了。”

    琪翻箱倒柜，终是寻一些茶叶，是石绪去岁外办差带回来的，三房各都分了一些，林姨娘惦记他，托玉书带了些给他，他不舍得吃，倒还剩了一小瓮，便都收拾来，预备去寻碧梧院的翠衿，将茶叶回赠以表谢意。

    刁婆被劈盖脸喝斥一通，老脸通红，赤眉白脸辩：“太太这话可伤老心了，老也是怕宅生秽，一时猪油糊了心，才为难了琪小哥几句，并非是存心为难啊。若非老尽心，今日也查验不这丫窃玉之事，求太太看在老没有功劳已有苦劳份上，绕过老吧。”她自以为此番说得真意切，滴不漏，哪里想到座上主心中已有谋定，且听回分解。

    贺齐闻声抬，放笔，笑：“快请来。”丝毫未见怠慢之心，倒像是敬他贵客似的。琪心生好，微笑：“多谢三爷好意。”又将那番表谢之话说了一通，捧着那瓮茶叶：“这碧螺是和我都舍不得喝的，虽及不上三爷素日喝的好茶，亦是我们一番心意，还望三爷莫要嫌弃，笑纳才好。”贺齐未见鄙夷之：“翠衿，收

    且说上回刁婆查小丫私窃玉牌，不依不饶闹至太太面前，却被太太敲打一通，心存不满，又生邀功之心。

    翠衿被叫来，见是琪来访，心叹息，面上喜气：“可巧是贵客呢，琪小哥儿快往里去略坐坐吧。”琪连连摇，只：“我就不便打扰三爷了，今番前来不过是为了表表谢意，因三爷之，才能请了大夫好转，这茶叶不成心意，还请小哥替我转三爷。”翠衿无奈：“既是向我家三爷聊表谢意，就该亲自去谢方显诚心，我代为转，岂不显得太过怠慢？”琪细想理如此，便跟着翠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