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我们到了。”

    “嗯，多谢恩人……”岑寂脑里一直绷的弦在她的话音刚落的瞬间蓦地松懈了。

    “嗯？都说不用叫——”

    “扑通”一声，染秋只听得“扑通”一声，前一秒还在和她对话的人，后一秒就失去了意识，变化快到她来不及搀扶，就见着岑寂整个人像落叶一般坠，跌落在地，“岑、岑寂。”

    染秋慌地拍了拍他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人没事，松了一气，将地上的人翻个面，费力地抱着“她”来到了沙发上，这才走到门，开了客厅的灯。

    前的衣襟开了，灯光，染秋看见，那好不容易恢复成圆饱满的两颗果，又开始血了，将将凝固的血痂破开了，漏粉红的，像是褐粉的果，一颗一颗的血接连不断地冒，慢慢汇聚，经，经雪白的，拉成两条红的线。

    “岑寂，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冬风撞击玻璃的声音。

    染秋看得幻痛，连忙替他用纸巾轻轻净血，指尖轻轻着等待凝血，然后到客厅茶几的屉里拿了药膏给他涂上了，白的药膏覆盖在上，被缓慢收，岑寂全程连细微的痛呼都没有，只是皱了几眉。

    可上的夹伤，也只是一个开，“她”上有更多更细密的伤，膝盖手肘的伤，大大小小的淤青，之前她在“她”后背上看见的鞭伤，或许，还有一些被藏在纱衣更为隐蔽的伤。

    灯光，染秋才发现，除了手和脸，“她”上几乎没几块好，想了很久，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面庞，声询问：“岑寂，岑寂你上伤好多，我帮你上药，好吗？”

    不知“她”听见没有，“她”秀丽的眉蹙了蹙，微不可查地了又轻微地左右晃了晃，像是听见的回应，又像是于疼痛的无意识反应。

    染秋无奈地摇了摇，觉得自己有傻，人都了，还怎么指望“她”说话呢。

    就自顾自地把人安放好，走到浴室接了一盆，从手上开始，替“她”着尘土，真的是很漂亮的手，十指而纤，却不是羸弱的，白皙的肌理有生的力量，像是丛生的芦苇。

    手腕往上是蜿蜒的绑痕，净灰尘后更是明显，沾的巾接着依次来到“他”的手肘、脚、膝盖，而后过上双氧，涂上药膏。为了避免压到刚刚理好的伤，染秋盯着人琢磨一会儿，将人在沙发上摆成侧躺的姿势。

    后背的衣服早就被鞭得破破烂烂了，轻易就被染秋撕开了，伤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有的还渗着血，“她”仰躺在沙发上时却是一声不吭，哪怕是现在在被双氧清洗，被她抖着手涂药、包扎，都是一声不吭的。

    过去了都意识不声，连痛呼都是克制的，染秋简直无法想象“她”以前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折磨，要像野生动掩藏行踪一样掩藏自己的声音。

    染秋现在是真的很同和心疼“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又放轻了些。或许，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看到发生在“她”上的事时，都不可能是毫无波澜的，更何况她们同为女。

    在尽量小心地理完后背的伤后，岑寂的眉终于舒展了一，只是依旧是保持闭的状态，染秋望着“她”破破烂烂的纱衣，有些犯了难。

    这掩盖在腰的地方，要不要理呢？

    但“她”显然是刚从地狱里逃来，要是刺激到“她”，加重了“她”的创伤，该怎么办？可是，如果不理，染了，怎么办？染了，在她这里了问题，她可躲不过，早知当初就不该脑上……

    天人战了半晌，染秋无奈叹了气，一闭，心一横，伸手了，碰上了“她”腰的衣料，轻轻的，缓缓的，衣料一一被剥开……

    然后，她的手就被一把抓住了，很凉的一只手，牢牢实实地握着她的手腕。

    染秋被这冷意得哆嗦，意识一睁，又一次撞了“她”的睛。

    绝望的，毫无波澜的，于死中上浮动的，只要几丝无助的挣扎。

    “我，岑寂，我只是想清理你的伤。”那样的神，像一记冷刀，剐得人心痛血凉，染秋忍不住慌张地解释。

    但所有的解释在直面那绝望时似乎都是无力的，像是义正言辞的托辞，染秋没办法直面这样的神，垂，只觉得万分抱歉，“我……岑寂，岑寂，对不起，对不起……”

    在半梦半醒之间，岑寂觉衣服正在被缓缓褪了，意识一把抓住，想阻止发生一切的那个过去。

    最初的过去。

    他第一次被扒光衣服的场景，那个人的动作也是轻而缓慢的，不过，并不是于什么怜惜或者同，而是一恶念，凌迟一般，那是一“叫婊从良”，好去玩你我愿游戏的恶念。

    好可笑，年少的他愚蠢至极，以为碰上了什么好人，朝着那恶心的人哭泣求饶，求他放过自己，结果当然是被踩着手骨被骂婊说他痴心妄想了，得意洋洋的嘴脸，恶心至极。

    恨恨的，像是想掐碎那恶念和过去天真的自己。

    猛地睁，是她。

    岑寂急忙松开了掐着她手腕的手，那一直于耳边缠绕的模糊咒语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