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方言明明想得很明白，他跟桑奕明这么些年的，是他生拉拽扯来的，从他小时候开始，就不停绕着桑奕明在转，明明知他烦，也要贴上去。

    桑奕明在他耳边咳嗽个不停，他没法儿假装听不见，前几个月桑奕明还总在他前晃啊晃，哪怕他捂住耳朵捂住睛都没有用。

    桑奕明开车赶到会所，但被会所的人拦在了门外，安保人员说没有邀请函不去。

    快走到门的时候，他一就认了桑奕明。

    后来呢，他又误会了太多，他以为桑奕明跟他分房睡的那三年是为了跟他慢慢培养，他以为发生了关系就是有了，他以为十年过去了，他们至少是有的，现在他不想拽了。

    舞曲在方言耳朵里晃，方言的跟着鼓晃，脑里的桑奕明也在晃。

    方言不想再去想桑奕明，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桑奕明几乎占据了他的全。

    方言也知，想彻底忘记桑奕明，需要时间，如果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总有能忘记的时候。

    他们是创意摄影的，桑奕明是创意广告的，桑奕明跟他们有过不少次合作，而且这些年桑奕明从他们这里买过不少摄影版权。

    方言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不能像机一样，只要摁了关机键，什么都能终止。

    至于约他晚上是什么，方言心里当然清楚，那一刻方言一就想到了桑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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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方言给他当模特，有的是单纯地想认识他，还有更直接的，直接凑到方言边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派对结束后想约他。

    方言靠在沙发上，握着酒杯一一不停喝，有人过来邀请江米乐去二楼玩儿，江米乐站起来，拽着方言一起上了楼。

    但总有休息的时候，晚上睡着之后不受方言控制，桑奕明会自己来，赶都赶不走。

    陈助在微信上说，桑奕明路上被人追尾还跟人打架了，那几个晚上方言连着了几宿的梦，醒了就是一冷汗，他梦到了很多年不再梦到的车祸，只是梦里车祸的主角从他自己变成了桑奕明。

    主办方的负责人正在一楼园里跟人聊天，看到安保经理往门边跑，他也跟着过来了。

    但他是个人，十几年的，不是说一句离婚，说一句不再见就会立刻消失的。

    他只能刻意迫自己不去想，白天好控制，只要手上有活儿，只要人忙起来了，只要不让自己停来，也就不想了。

    现在桑奕明刻意躲着他，方言以为他的世界终于能清净了，可是现在，那些记忆呼啦一又涌了来，从他的脚底往上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