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答允，“她好了便去罢。”早间宇文序谕迁，末了叮嘱倘若不愿待他言说，切不可引人动怒。郁娘亦知南婉青无法无天的，抗旨不遵可谓家常便饭，怎料这事轻轻快快竟成了，不由暗自念了声佛。太极以元殿为腹心分界外朝，元殿即朔日望日群臣朝会之地，其后宣室殿方为宇文序常日主政起居之。宣室殿又分前后二殿，中隔紫宸门，前殿主政，后殿起居，因着后殿并无殿名大字匾文，人借正堂“合德合明”的横额尊称德明堂。“婢参见宸妃娘娘，愿娘娘吉庆安康，多福多寿。”朱红凤辇上悬一架避风通幔，纱边角间寸压着指大的珍珠苏，侍八人稳步而来，帐底垂珠琤琮。德明堂人已得了消息，俱殿外候驾，不待宸妃辇轿落地，齐齐大礼恭迎。“起来罢。”南婉青迤迤然了凤辇，纤手轻搭郁娘臂腕。众人齐声谢恩，领妇人上前再度见礼：“婢宣室殿掌事女墨筠，参见宸妃娘娘。”南婉青：“姑姑不必多礼。”“谢娘娘恩典。”二人曾有多回照面，彼此相识，墨筠同郁娘年岁相仿，皆为久居的老历书，行事平和周全，“请娘娘移驾殿。”墨筠侧引路：“陛一早传令整饬德明堂，是娘娘不日便来住养胎，必要着娘娘喜好摆置。请娘娘恕婢愚钝，尚未收拾齐全。”“姑姑言重了。”南婉青顺奉承。正堂描金黑漆匾额上书“合德合明”四个大字，言《易经》乾卦之《文言》“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后句即是“与四时合其序”。题匾之为一幅《万壑松风图》，并一左一右两尊主坐，四只小多宝格对半正侧安放，陈列金银玉及象牙、犀角等。墨筠先领着南婉青去了东阁，德明堂东阁宽绰胜于昭殿，然不比昭殿延二层，阁中此前已有一张人榻，娥铺上紫貂褥，又添了几个暄和丝枕。“陛吩咐今日便开火烧地龙，方才已放了薪炭去，想来一时半刻不得。婢备了熏笼与汤婆，若是娘娘手脚凉，可命人取来。”墨筠一行说着，一行从侍女手中端茶心。南婉青斜歪榻了“不必”。墨筠笑：“寝殿与西阁……”“这些事你同郁娘商议着办，无须句句问我。”南婉青指一指东墙书架，“当中两三行料理净，我的件儿须得安置。”墨筠一愣神，旋即答是，差遣德明堂人收检书册，桐儿带着抬箱箧的侍候在一旁，预备接手打理。“桐儿，取宝珠那册来。”南婉青记挂昨夜匆忙撇开的《兰梦》，那心比小的狗状元许文卿必定憋着坏，不知又闹什么幺蛾。松宝珠也是个槌，要文名有探，要武略有军功，不学着武皇养一溜年轻貌的男，自个儿上赶着寻个活祖宗，床笫之迎合讨好由他尽兴，白日里还须经受碎嘴拳脚，早一掌打得贱男人鼻青脸便消停了。“是。”桐儿福应从，即命侍人开箱取书。墨筠与郁娘相望一，皆低了，墨筠开：“娘娘路途劳顿，好生歇着。婢请郁姑姑参详殿陈设，娘娘若有吩咐可使唤丹英。”“婢丹英，叩见宸妃娘娘。”一名茜衣衫的侍女跪地磕。南婉青摆摆手即为知晓。东阁里外留十余人伺候，阁中有沉璧、丹英、桐儿及清整书架的数名侍，墨筠同郁娘安了心，一并告退。桐儿瞧着人走了，磨磨蹭蹭才捧来话本。“可难为你了？”二人相隔咫尺，话本手，南婉青窃窃低语。桐儿摇摇，霎时红了睛，哽咽：“渔歌替我了错……”“渔歌？”南婉青心中一，难怪一早上不见那猴儿的影。“郁姑姑收了她大女的印信，还罚、罚她倒夜壶去了。”桐儿滴两行泪，忍啜泣声，“娘娘，救救渔歌……”郁娘步随墨筠瞧了一圈室装，大毋庸变动，只举了两样要事，一为西阁佛堂，昭殿神图神像已由法师请，午后护送宣室殿，二为膳房厨娘，南婉青味偏好不惯外人掌勺，而今有了更是刁钻。墨筠一一记，即刻打发婢女清扫西阁明间，方商讨膳房之事，两个小丫前后脚凑了一块传话，一人是宸妃娘娘唤郁姑姑，一人是昭殿抬过十几个大箱来了。“什箱有我照看，郁姑姑快去罢。”墨筠笑请郁娘前回话，轻重缓急众人心知肚明，郁娘千恩万谢致了意，临走仍念叨着“去去就来”。“陛赏的那副翡翠石磨的叶牌，你可命人收拾了？”南婉青问。慵懒人倚貂绒榻，柳腰玉骨楚楚婀娜，素手捧书翻阅，随一问，似是心不在焉。郁娘瞧跽跪捶的桐儿，少女背过，两个小拳一落一放，便猜了个大概，答：“回娘娘，棋盘骰未及打，这东西平日是渔歌看着，她犯了事，早晨领罚去了。”南婉青：“她犯事我不，只不许误了我的玩意儿，罚也罚了，想必她已得了教训，收拾收拾便过来罢。”郁娘不则声，东墙书架皆为圣人经典，锦绫函缕金织银，品相工而考究，混数行靛青书册，侍拾掇齐备业已退避，仅有沉璧、丹英二人立于帘听候差遣，莫不敛气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