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缘。”

    林眠秋刚要反驳就想起某些委婉的暗示，一时哑然。

    对方难得吃瘪，傅听寒却一儿也兴不起来，甚至更生气了。他偏过去，神也缠上彻骨的冰棱。

    自十四岁发现自己的心意以来，他是如此嫉妒围在林眠秋边的每一个女人，她们成熟，丰满白皙，抿起的嘴优雅而艳丽，撩人的波泛着玫瑰的芬芳。他们在无人的餐厅里调风月，在缤纷的舞池里耳鬓厮磨，而他只能坐在角落，听路人艳羡“郎才女貌”，看报纸八卦“天生一对”。

    秦妙不是那些莺莺燕燕里唯一的一个，却是跟林眠秋时间最的一个，他讨厌她，和讨厌谢清一样，从十五岁那年发现他们上床开始。

    可是没有秦妙，还有刘妙苏妙，没有谢清，还有赵清徐清……这久违的名字像一盆冷，在他沉迷于养父的关怀之际狠狠提醒自己，林眠秋天生就是喜女人的。

    即便亲了他，也不能说明什么。

    留在颊边的红，环着脖颈的手臂，挥之不去的香，怒气冲动的自白……那些埋藏于岁月尘埃之的无数细节纷至沓来，凝成一见血封的毒苗，摧心剖肺，剜割胆。

    他好恨，恨那些像苍蝇一样永远赶不尽的女人，也恨林眠秋勾惹场不以为意的派，更恨自己投鼠忌、优柔寡断。

    不如全杀光了事。

    咔嚓一声。

    “傅听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莫名其妙翻起旧账，林眠秋也心火起。他冷然一笑，指着对方手中碎成齑粉的杯盏，以及滴到被单上的血迹，“终于不装小白兔了？”

    那白布上的鲜红实在刺目，少年的侧脸也清瘦得一即碎，林眠秋不想和小孩计较，沉着脸去拉他的手：“给我看一。”

    “林、眠、秋。”傅听寒抬起，突然很用力地握住对方伸的手掌，细小的碎片碾过，带着温的茶与止不住的腥红。那些让他恨不得咬碎齿牙的过往一一浮现，又在突如其来的争端中越发可恨。他在一片狼藉中勾起角，附在养父耳边轻声说，“虽然我很能忍，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自我有印象开始，上过你床的女人不止十个，什么材什么相，什么好什么习惯，甚至连她们叫床的声音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们快活得很，我却不大兴。”

    “谢清是最后一个，也是我顾及你心意的底线，而赵延是我赏给她的生路。她没有被一刀死再加个前男友陪葬纯粹是因为还算，没和你真的结婚。”

    “——所以，你最好不要妄想我以后能和你那些劳什前女友前炮友还有什么七八糟的红颜知己和谐相、谈笑风生。”

    换作平时，谁敢对自己这么说话，林眠秋早就一掌扇过去了，可那如钢浇铁铸般的力狠狠箍着自己的手掌，星星的殷红却如有生命般不断从破碎的伤中涌，见傅听寒的逐渐泛不详的青紫，林眠秋闭了闭，有些生地说：“好了，不见就不见。我和秦妙也很久没联系了，只是因为你受伤才请人家帮忙……我以后不提她了。”

    “但你不能这么没礼貌，也不能再说刚才那话。”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二人一坐一立，分外沉默。过了许久，林眠秋挣开桎梏，指尖很轻地摸了摸少年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指上的肌肤细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盈盎然，像一块白净而通明的玉石，在纹理中透微红的血。

    那手实在太好，像在摸什么小动的肚，林眠秋心思一动，又忍不住勾了。

    前的猩红逐渐褪去，满腔的暴也一扫而空，傅听寒拂林眠秋作的手，双臂环着对方的腰腹，将脑袋也贴上去。

    他收得很，好像恨不得将骨血也汇，明明已经是成人的形，甚至比对面的人还要大一些，可肩胛骨落去时，又显孩般的伶俜。

    “……林眠秋。”他仰起，缓缓问，“你把我当什么。”

    他每天送他鲜，在心里说十遍他，有时候放到客厅，有时候藏到书房，为他唱了第一首歌，给他看了第一幅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喝清酒的苦，第一次尝到接吻的甜。

    他那样这个人的智慧与理，还有他眸里永不折断的傲野心，可偏偏是这淡漠伤他最狠，还永远把他当孩般逗。

    像在苍茫镜海中追一只白鸟，冰面掠过惊鸿倒影，他跌跌撞撞、不知所向。

    或许穷尽此生，拥有的不过那一瞥的分。

    “林眠秋，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一个合乎程序的养，一个陪伴八年的遗孤，一个称心合意的摆设，还是……缀政绩的注脚？

    接吻是骗术，嘴相贴是亲密嬉闹，也是蛊惑大脑的媒介，一时愉悦，一场发，自然也可以是推脱抛舍的借。

    那张淡薄的吻过太多人，可又有哪个真正走对方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