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晶晶这些年工作越来越忙，本来就很少回这边的家了。

    生对郁青的不安到不解。那会儿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再大的后怕似乎也应该淡了。他说这没什么，你想多了，我妈也认得他，以前两家还常在一起吃饭。

    但生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或者说，在他的世界里，许多事是理所当然的，而许多利刃和他毫无关系。

    倘若那天没有赵东铭在，生就危险了。

    郁青说，那阿姨知你去夜总会给人弹琴么？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回到了学校，在学校里也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对谁都客客气气，除了曹宇——他有时候会故意惨惨地冲曹宇笑。而曹宇大概是被那天的事吓破了胆，有很一段时间见了生就跑。不过总来说，曹宇肯收敛，大家也都安生了不少。

    幸好赵东铭和哥们儿吃完饭开车路过，在打起来之前开着大奔冲散了围攻的人群，把生救了来。

    这让郁青对赵东铭生了几分警惕。但有人能护着生总是好事，他想，不怎么说，赵东铭也算是二的朋友和哥哥吧。

    生不说话了，有儿无奈的样。过了好半天，他才低声：我不想欠人。再说……也不想要我妈的钱了。

    后来郁青才知，曹宇那天找来的人里，有细儿当年的小兄弟。生被人寻仇，并不全是因为王建设本，也是有旧怨的人认了他。

    赵东铭在城里到都有生意。但后来郁青也很快明白过来，赵东铭实际上与葛四成了同一类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面调停王建设那帮人的新仇旧恨，保生平安的原因。区别只在于，他起码看上去手很净。

    赵东铭在城里最繁华的商业区拥有一家夜总会和几间饭店。他一直说找不到好的钢琴师，半是试探半是认真地说让生过去给他弹琴撑个场。生去了几次，一晚上就有六七百块的收，在当时差不多是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郁青从小就认得赵东铭，因为生的关系，他和赵东铭也比较亲近。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读初中那几年，赵爷爷去世，赵东铭几乎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现在这个人又回来了，而且已经完全是个成功人士的样。郁青现在再看他，更多的是陌生。

    很多年后郁青想起那些，会惊异于自己当时的迟钝和天真，悲伤于那些没有机会挽回的失去，也会卑微而庆幸地意识到，生没能被那尖刃刺中，是多么幸运的事——因为他侥幸有徐晶晶母亲。

那样：彷徨，混沌，充满无可去的激，也存在着被蒙上了一层黄纱的血和绝望。既有向上的生机，也有坠的引力。两者双双野蛮生，把世界撕裂，又让撕裂的碎片彼此冲击，使得到都是暗和尖刃，裹挟和刺伤着其中的人们。有人幸运，有人不幸，而更多其中的人对此无知无觉。

    徐晶晶那会儿在外地差。生不肯告诉家里人，于是赵东铭面调停和理了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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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一次让人心惊胆战，是王建设院以后带着十几个氓来找生报仇，在育用品商店门堵住了去买新篮球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