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都有。郁青在新人厂开大会时碰见了林巧柔，心里是很兴的。可是后来听说曹宇他们那一帮人也都在厂里，顿时只想叹气。

    二胖和唐丽刚去一起看了场电影，没过一个礼拜，事就传到了李淑的耳朵里，电话里直问郁青：老钱家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她要准备起来了。

    在这样的环境，郁青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和生的事儿被人发现了，得闹多大的动静来。

    上学时他们大多数时间各自住宿舍，后来也聚少离多，小心归小心，可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如今天天在一起，兴归兴，压力却也不知不觉地多了许多。

    生好像认准了“灯黑”这个理，日常该怎样就怎样，自然坦得很。

    郁青却不到他那么胆大。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他日常会有意无意地避免和生在一起——虽然翻译室和设计院就在同一栋楼里。生平时要车间，有自己事要忙，倒没有在这些事上提什么异议。看上去像是这段时间心思都在工作上，还没有留意到这些。可郁青知，生肯定是留意到了，只是不说罢了。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中间也因为聚少离多有过伤心难过。两个人始终都挂念着彼此，努力想要团聚。如今能顺利生活在一起，郁青心里是很满足也很激的。只是快乐之余，那些来自现实的压力也越来越清晰。

    他们终归还是没办法像普通的侣那样光明正大。是朋友，是同学，是同事……是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是伴侣。

    郁青在心里默默叹了气，告诉自己人要知足——还奢望什么呢，如今能朝夕相伴，工作和生活都已经步正轨，实在不应该再挑三拣四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呢。

    而且等到工作上了正轨，周末他们就可以回家去了。离开了厂区，两个人还是自由自在的。

    这样想想，心顿时轻松了不少。

    生在那儿静止了老半天，终于动了。他在大笔记本上写了一堆郁青看不懂的数据和公式，轻轻舒了一气。抬发现郁青正在看自己，嘴角多了儿笑意：“你的活儿完了？”

    “嗯。”郁青抻了个懒腰：“我去洗个苹果给你吧。厂里昨天分的那个苹果好吃的，你还没尝到呢。”

    明天就过中秋了，厂里已经把果和月饼都分来了。新职工的节礼不多，可每人也有一大箱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