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桑宁沉默了片刻，忽然，她想起了纠缠她许久的困惑。她问景飞鸢，“你前世那个和你一起沉塘而死的孩，赵煜，到底是谁的儿？”景飞鸢定定凝视着周桑宁，“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他是你父王姬无伤的亲骨。前世，赵钱氏和赵灵杰在白云观算计我，我没能逃过去，那天晚上我被人糟蹋了，那个糟蹋我的人就是你神志不清的父王姬无伤……”周桑宁恍惚，“果然是这样，难怪他前世搜集赵灵杰的罪证时，特意将赵灵杰设计谋害结发妻一事加上去，他又让人将你和你儿的尸骨从池塘里捞起来，葬在西山脚，此后每个月，他都会去你和你儿的坟墓前待一两个晚上，就好像，坟墓里埋葬的是他的妻儿一样……”景飞鸢一愣。随即她蓦地睁大睛，里满是错愕！她以为她和煜儿会在池塘里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一辈，可她死后十几年，竟然有人将她和煜儿的尸骨捞起来安葬了！而且，那个男人还每个月都会去她和煜儿的坟墓前面陪着她和煜儿……景飞鸢怔愣过后，忽然红了眶。想必，那时候姬无伤已经发现了煜儿的份吧？姬无伤一定知煜儿是他的亲骨，所以他才会每个月都去看看他的儿和为他生了个孩的女人。可是，他发现得太晚了。他知他儿的存在时，他儿已经在别人家里受了几年折磨欺凌，又被人残酷害死，他找到他的儿时，他儿已经化作了一副白骨。而那个害死他儿的人，还是他亲手扶持起来的便宜女婿。他将害死他儿的凶手一路扶持到了一品大臣的位置，给尽了那凶手权力和荣光，他与那凶手一起喝酒时，他的儿就躺在冷冰冰的湖里σwzλ……突然发现了这残酷的真相，那天他一定极其悔恨，极其痛心吧？所以，他才会不顾他的女儿骄郡主苦苦哀求，非要将凶手斩首示众，抛尸葬岗。可即便他将凶手除去了，他仍旧换不回他的儿了。他除了将儿小小瘦瘦的白骨亲手安葬，除了每个月去看看冰冷的坟墓，他再也不能什么。他……真可怜。他后半辈，一定生活在懊悔和折磨里，没有一天好过。所以，他终此一生也没有娶妻生，他只守着一座冰冷的孤坟，守着他无缘得见的妻儿……不知不觉，景飞鸢已泪满面。原来前世他们一家三，谁也没有落得多好的场，死了的，固然是惨，可是活着的，一样荒凉。周桑宁怔怔看着泪满面的景飞鸢，轻声说，“你怎么哭了？知他前世一直守着你和你的儿，没有娶其他女人，你不是应该兴吗？”景飞鸢垂首，纤细手指轻轻拭着泪。她说，“怎么兴得起来，他前世太苦了，皇位就在他垂手可得的位置，可他有怪病，只能迫自己放弃称帝，永远退守在摄政王的位置。活了半辈，他忽然知自己有一个儿，可刚知儿的存在，又发现，儿已经被人沉塘死了多年了，凶手还是他的女婿……他杀了罪该万死的女婿报仇，女儿又要给他毒想让他去死……他活了一辈，将自己活成了个孤家寡人，到最后只有个痪在床对他满心怨恨的女儿，和一座西山脚冷冰冰的坟墓……”周桑宁怔怔望着景飞鸢。几息过后，泪又从她眶里扑簌簌落。是啊。景飞鸢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父王前世好可怜，可是，前世她却跟瞎了一样，并没有发现这些。她并不知父王杀赵灵杰是为了给儿报仇，她并没有看来父王心里的苦，她只知父王冷血残酷，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王也不肯放过她的夫婿，不肯放过她孩的父亲……可就是这个冷血的父亲，这辈在得知她被赵灵杰欺辱后，毫不犹豫去找赵灵杰为她报了仇。周桑宁一把一把着泪，越哭越大声。景飞鸢看着她哭，心里也觉得酸楚。等她哭够了，景飞鸢问，“你对前世的皇帝姬明曜知多少呢？”周桑宁噎着，努力回忆姬明曜的事。然后她哽咽着说，“曜儿弟弟吗，他是个好人，但是，不是个好皇帝，他太善良了，他耳也，他见不得别人受苦，见不得人跪来求他，谁犯了错跪来哭哭啼啼求一求他，他就会饶恕人家，就连罪人的家眷他也能偷偷放走……为此，他惹了很多麻烦，父王面捉拿那些人，他还嫌父王冷血无……”景飞鸢呼一，问，“那曜儿前世跟姬无伤是不是反目了？”周桑宁摇，“那倒也没有，曜儿弟弟虽然耳，但是他乖是真乖，他虽然嫌父王冷血，会跟父王吵架斗气，可是消气过后他也能想通父王是真的为他好，他又会主动来找父王撒求和。即便有人在他耳边说父王的坏话，说父王要造反，他也没有跟父王反目。只不过，后来他……”景飞鸢见周桑宁沉默了，皱眉问，“他后来什么事了？”周桑宁了一把泪，叹息一声，“我死前几天浑浑噩噩的时候，似乎听人说，他自尽向天人谢罪了。”景飞鸢错愕地望着周桑宁，“自尽？他是皇帝，他错了什么事竟要自杀向天人谢罪？”周桑宁摇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说，他边有个什么人是敌国探，偷听了很重要的军事秘密，全城通缉那个人时，他却因为心慈手放了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