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乔兮略微一琢磨就发觉不对劲了。

    明显是安兮臣知的。他知柳无笙是乔兮亲父，知清风门有那虎狼，才把他送来了断笙门。

    他还在保护他。

    乔兮心五味杂陈，且照罗温的说法，他先前昏迷的时候听见有人尖叫是真的，如果是柳无笙救了他，那别人在叫掌门也肯定是真的。

    两者都是真的，那么……

    ……那么，安兮臣抱着他也是真的。

    说喜他也是真的。

    乔兮想到这儿，忽然脑里腾地一声，仿佛有一团迷烟炸开了。

    他一个鲤鱼打坐了起来，两绯红蹭蹭冒上他的脸。

    他试图回想起昏迷时所听到的字句。

    安兮臣一直命不太好，常常事与愿违。就比如这次，他本不愿让人听见的话，却被听了个七七八八。

    但乔兮想不起来大分。他醒来后事一脑的冲上来，等再想要回想时，只想得起一些片段。

    但这也足够了。

    安兮臣声音本就哑的几乎吐不完整的句，但乔兮确确实实明白了他的心意。

    “……很喜你。”

    乔兮记不太清他之后说了什么，但隐隐约约的记得几句。

    “……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好的？”

    “……有没有，想和我一起……活去？”

    又沉默了好半天，才听他终于哽咽一声，说：“算了……我这人，可太麻烦了。”

    不麻烦。

    在想起最后一句话时，他几乎是于本能似的自心底里生了这句话。

    他这人，他是什么人？

    他的师兄从前年少挫折无数也未曾心灰意冷，为人温和君翩翩。他天赋异禀，却也未曾因此自负自傲，虽然清苦，但必定是一代君豪杰，不论飞升还是去云游四海斩妖除来卫，三千世间都本该有他一所归。

    没错，那本应才是他安兮臣该有的样。

    他凭什么觉得别人不该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