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任栩一时间没有说话。

    好似容纳过多的闸松动的那一瞬，陆沿瓷的绪只短短失控了一秒，闸门就被更严谨地上了锁，不让其中的洪猛兽有一丝的迹象，但不慎漏的那一滴还是在白任栩心中泛起了涟漪。

    陆沿瓷把门放的药品拿来，在理伤前，他先从衣柜里取一净的衣服，问病床上的人，“自己可以换吗？”

    白任栩，于是陆沿瓷很贴心地找了个理由，“我去趟洗手间。”

    盥洗室关上门，陆沿瓷来到洗手台前打开龙，让的哗哗声掩盖住门外的声音。他一边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一边反思自己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或许真的如理查德所说，疗养院的环境会对他的状况造成影响，可到了如今这一步，他还有放弃这条路可以选择吗？

    蔺寻所受的折磨，白任栩的难以自控，这些不正是他所需要的素材吗？他不该是达不到直面他人苦痛的程度才对，他曾经的几作品写历史屈辱，写社会黑暗，写群歧视，同样都是痛的、苦的、引人思的，怎么到了写个人反而生了不忍？

    当陆沿瓷审视如今的状况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一群人的疤痕无法泯灭，因为患难于众中总有人铭记疮痍，这也意味着他们无法被轻易折。但一个人的伤却可以是毁灭的。它不会鲜血淋漓的现在你面前，而是从某一刻开始扎在你心底，随着对对方灵魂的滋生扼断血的藤蔓，每一枝叶都是你亲自育的折断骨的手，你痛，你挣扎无果，你陷其中。

    这一切难都是你心甘愿吗？

    对，是你心甘愿。

    因为你投注了，输了真心。

    你不在乎满盘皆输，不在乎然无遗，你真正在乎的只是那株藤蔓不要在他心里。

    陆沿瓷攥的手松了又松，他将洗手台上的东西摆放整齐，关掉龙，整理好绪，走门外给人理伤。

    包扎的过程很安静，发病期的白任栩受不到疼痛，他完全于想要控制什么的躁动状态，冷淡的外表是惊人的亢奋，陆沿瓷能看来这一，因为白任栩好几次想要跟他说话，都又压制了去。

    仅仅通过观察这两次白任栩发病时的表现，陆沿瓷就已经总结白任栩病症的大致症状：他的表现会跃迁式的增，急切地想要和人说话，想要引导对方与自己共，此时过往的痛苦于他就像一新型毒品，让他沉迷其中，甘之如饴。

    陆沿瓷想到了一个词，恋痛。

    但从神层面上来讲，白任栩又不只是像受狂一样反复让自己置于创伤场景，他的重在于引导他人与自己一起，如果对方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大，就会产生应激反应，更严重的甚至会被活活疯。

    陆沿瓷给人上完药，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白任栩，我们来聊天吧。”

    白任栩愣了一，随即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我不想跟你说话。”

    “是不想，还是不敢？”陆沿瓷看着他，语气很轻松，“别怕，我们聊聊以前的事，好吗？我都没有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