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过几天让你见父皇一面。”“若我不答应呢？”裴麒问。裴皎：“不答应，难我不会打到你放血吗？”距离上次见面不过几天, 裴麒已经人模人样起来，虽比不得从前意气风发光彩照人，好歹算是能看了, 不像之前胡发七八糟。“我还有一个请求。”裴麒跪在地上。“你说。”“父皇驾崩后，我要亲自扶灵, 之后看守皇陵，今生不再回盛京。”裴皎无异议：“准。”裴麒起：“六弟，保重。”“保重。”永平二十七年冬, 永平帝崩于乾元殿, 于定殿停灵, 前朝后尽哀。大雪纷纷扬扬了一日, 夜里更冷, 裴皎跪坐在灵前，看着一旁的小太监把冥钱放火盆里, 火焰不住的跃升，凝成一缕缕细烟飘散在房间。他后跪着十一皇，逍遥王及宗室们，裴瑄因为不吃不喝病倒, 正在阁休息。这一次裴皎没那么好心，裴瑄跪过去的时候，他吩咐人给裴瑄药，醒后继续跪着，无法休息导致病越来越重，现在的确是不来床了。相比上一世, 裴瑄受了这么多苦累, 想必更加怨恨他。怜和来报说裴瑄醒了，挣扎着要阁, 人们实在拦不住。裴皎表示知，又等了一会儿才起了定殿。风雪已停，只是天还着，怜和往裴皎手里了个炉，一呼一间凝成雾气，鼻尖被冻的通红。裴皎看着远的金吾卫行过：“这两日冷，多备些汤给他们送去，就算有力护，想必也是冷的。”“殿的关心，大人们都明白。”怜和低应：“登基事宜礼跟宗人府已经准备好，殿明日还要告位天地，今日早些休息吧。”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故去已有三日，这是殿的孝心，登基后再继续守灵是一样的。“你留在外面，我去看看裴瑄。”怜和应，招呼程放过来，盯里面的动静，这些年殿跟十二殿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十二皇跟皇德妃动作频频，若是想动手，应该就在今天。刚才十二殿挣扎着要去定殿，他吩咐人们不必全力阻拦，如今十二皇已有十三岁，力气纵然比不上终日活的太监们，这么时间也该挣脱来了，既然还没来，就证明他本不想去定殿受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

    裴皎见裴瑄站在正中央跟人们推搡，沉着脸呵斥：“你还未痊愈，作为主跟一群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阁的人们跪，战战兢兢的行礼：“见过太殿。”明日太便要登基，威势日重，几个承受不住的小女已然了汗，却不敢动，生怕被发落去。怜公公待他们不必用力阻拦，有那么个意思就行，难还是用力过度了？“六哥……”裴瑄惊慌的看着裴皎，这些年两人的关系跟其他兄弟差不多，再加上裴皎经常不给母妃面，说话毫不客气，让裴瑄有些害怕。裴皎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你们都去。”“是。”裴瑄看着人们一个个离开，更加手足无措，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六哥单独相了，想起母妃说的话，裴瑄努力稳住心神。裴皎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怜和说你闹着要去为父皇守灵。”“嗯，父皇驾崩，作为儿合该去灵前尽孝，我独自一人留在阁休息于心不安。”裴瑄诺诺。这么多年过去，裴皎已然忘了上一世裴瑄说的是什么，想来应该大差不差。“胡闹。”裴皎斥了一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父皇还在，定不愿看你如此，难你非要跟父皇一起去了才算尽孝心吗？”裴瑄脸苍白，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但裴皎清楚，这是一条毒蛇。“可是……”“没有可是。”裴皎打断他的话：“还不快去歇着，看你说几句话就开始气，一会儿又要过去了。”裴瑄听话，看向桌上的茶壶，走过去给裴皎倒了一杯茶。“外面冷，定殿不能火盆，六哥喝杯茶再走吧。”他端起茶杯，却不见人接，心中惴惴不安。裴皎静静的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也是这个世界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他唯一的亲弟弟。上一世仿佛已经过去很久，离现在非常遥远，刚开始他确实想要报复，恨不得杀了裴瑄，后来他对沈怀酒的关注越来越多，忽略了裴瑄与母妃，因为沈怀酒，他对母妃跟裴瑄的恨意慢慢消磨，再加上前些年母妃过的不好，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这一次母妃跟裴瑄不对他手，他可以放过二人，让裴瑄一个闲散王爷，再的把母妃架起来，安稳度日便罢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裴皎没有动，裴瑄越来越张，差因为倒在地上，茶撒来些许。“六哥？”裴瑄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东西，不是因为惶恐，而是因为激动，裴皎：“端了这许久，不吗？”裴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