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元瑞没收钱。袁瞳咕噥着「江湖骗」，甩上门离开。人走了，元瑞却迟迟无法释怀。有甚么东西隐隐约约被勾来了。她和袁瞳说那些话，本是想劝人放宽心。毕竟天意难违，人生最后几年豁达过，对她自己比较好。可她愈想愈不对，她觉得自己像个偽君，站在岸上叫溺的人不要挣扎。这太蠢了，甚么天命已定。真当人是芻狗？可这天地之不就是这么设计的吗？日月星辰皆有跡可循，他们依循着安排好的命途走，世界才能运行去。那为甚么天要对人这么刻薄呢？待汤同尘回家，她忍不住问，「师妹，要是天命让我註定活不过二十九，那……那你会怎么办？」「又噩梦了？」她摇摇，「今天遇到的客人。」汤同尘想了一会，注视着她回答，「如果这是你的命，那我就帮你改运积德。要是这些都不够……那我就拿自己的命来换。」元瑞哑然失笑，「有这法术？」汤同尘耸耸肩，弯起嘴角，「我想办法来就是了。」「违逆自然，你会短命的。」「那有甚么办法，反正你也短命。」元瑞笑了，人生里能有汤同尘，就算只活二十九年，也不算白白走一遭吧？她倾向前，在汤同尘额上轻啄一吻。「师姊！」汤同尘双颊泛红。「谢谢你，总是真心待我。」元瑞握住汤同尘双手，温洋溢着两人心。汤同尘注意到甚么，视线移，看向她的手。「嗯？这是甚么？」元瑞手腕，自袖蔓延几黑痕跡。汤同尘拉开袖，发现元瑞整个手臂上都是这漆黑的纹路！「你怎么了？」汤同尘慌张，元瑞却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她。汤同尘动手扯元瑞上衣，发现纹路竟从元瑞颈以，几乎佈满了整个。而且那纹路不只是黑，更是一烧焦般的黑，陷元瑞中几乎有一个指节那么。肤有甚么东西在蠕动着，让那些纹路看起来像蛇或手，将元瑞网罗在。汤同尘呆住了，「这、这是甚么？」「你怕吗？」元瑞只是看着汤同尘，一也不在乎上的异样。元瑞又靠近了几分，神专注，轻声呼唤对方名字。汤同尘稍微松开了手，元瑞便上捉掌心中，牢牢抓。黑纹扭动着，延伸到掌背。元瑞表现得太冷静，反而只让人觉得疯狂。她无视黑纹变化，极尽温柔地倾诉。「我对你，当然也是一片真心。」汤同尘神闪烁，似乎因她真而动容，又因元瑞上的异样而害怕。「你不痛吗？这到底是……我们去庙里走一趟吧。好不好，师姊？」「去庙里？为甚么。我不是邪祟，没必要去。」元瑞睁大。上黑纹继续往腐蚀，不碰到她的骨髓不会满足。元瑞全都好疼，疼得她没有半馀裕再去思考、去质疑。

    她一直记得，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太真、太真了啊！她没办法忘记梦里汤同尘被自己斩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