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范闲并不想去见李承泽一面，一方面见二皇只是给自己徒添困扰，二是林婉儿前不久才为林珙死于非命的真相而痛哭一场，庆帝把叶灵儿烂摊扔到他上，但他这一去带走叶灵儿，恐怕叶灵儿此生不会再京都，生离死别的，他不想叫自己妻太难过。何况林婉儿总是问他，叶灵儿给他写的信上说了什么。

    范闲默默把信纸在火烛上焚烧，二皇府上新贴的红纸还没完全脱落，他们现在翻了死罪，被围得铁桶一般，军士都垂着，假装看不见小范大人在门生自己闷气，用指甲刮那些脱落的红纸，红纸带门的红漆。他默默拨着，一边唾弃自己盖弥彰，他不怕叶灵儿，其实说到底也不是真怕林婉儿伤心。

    他主要是不想来见李承泽。

    他当时醒过来，这个世间多了几状，要是他妈叶轻眉在，估计能一挥袖说人类不过如此，一代人死绝了，当一代人急着建立秩序，就必然像现畜生群那原始到有野的系。范闲倒不觉得什么，天乾的份能省很多事，在每次刀光剑影里，他能闻到那些杀气，那些风雪里的血气，这像是一把明牌，天乾之间难以隐藏，而他握在手里，也足够叫一些中庸哑无言。这不是他想的，但是是最快的。何况他一向以为男天乾，女地坤，这只是世界重建一繁育需要的外在现，他从澹州走到京都，再走到北齐，他拢共就见过两个倒错在他人躯壳里的女天乾叶灵儿，而她同林婉儿同样亲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另一个是李承泽。

    范闲往府走，他过去在这台阶上送过一桶鱼或者说是一桶，那台阶上已经没有丝毫渍了，但他俩那会覆难收，好在李承泽涵养好，哪怕他范闲新仇旧恨一块报，李承泽范闲也只是笑了笑，叫自己门客。有些时候范闲恨自己拉不脸，不肯给他一个台阶，有时候又恨他哪怕给那个台阶，李承泽也只会奉违。范闲拖够了时间，才提第一次走二皇府邸，叶灵儿在等他，她的脸并没有对着门，在白天她依旧燃着一段红烛，对着那截蜡烛垂泪，看见他来，她先是一讥讽，但那讥讽像是被踢了一脚的炭盆，很快从她脸上掉了去。

    他要死了。

    范闲说陛并不想叫他死。

    听到这话叶灵儿先是睛一亮，接着惨淡一笑，说先前兴许如此……但现在他死志定，你替我劝劝他。

    范闲想起来李承泽，那张曾经被他在手底，在挣扎间逐渐血艳起来的一张脸。他着李承泽的骨，瘦削，薄的很匀称，大概地坤就是会比天乾摸上去柔不少，他当时也和人耳鬓厮磨过，个像是大醉一场，嵌去的时候在人耳边念词艳曲，当时李承泽怎么来着？他真当是他书痴母亲所，一个念书的木人，使劲从他手底扭来，非常震惊地问小范诗仙，菩萨蛮的词牌令你在外总共也就了两首，你今天在塌上就给我念了三首。

    范闲当时觉自己脸烧起来，忍不住把埋到李承泽颈窝里，说老天，你可别往外传，不然上朝那群人可得参死我。李承泽哼哼了两声，里很绵密地了一，范闲就当他默认，继续动作起来，他才觉到李承泽其实已经快到了，刚刚居然生生刹住偏要和他说两句词牌令，他当时恨恨的，觉得对方很不解风，便在他上不轻不重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