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掌狠拍去木钗，因为后怕，她浑都开始颤，连囫囵话都说不。整个人倚去他肩上，泪夺眶，贴上他的脸，她怒斥：“你这个疯！”在他作反应之前，混着泪的温畔忽的印上那双。去尾血痕，意一路蜿蜒绵亘。面额发肤间逡巡，来来回回的，只是越过了齿。很快，从震颤里回过神的人开始回应，大掌难耐小心地避开她背后伤，也同她一样，只是避过，像两只离巢久别的鸟，缱绻依偎。濡在发肤间的泪，不单是她一人的。轻柔压抑地咬上那圆耳垂，他哽着若呓语：“好黑，黑得透不过气，一丝光也没有。还以为这一辈都是这样了。”万没料到，他示弱的模样，能叫她差呼骤停。若即若离地分开了些，她泪婆娑地对上他的，怒意愤懑不甘织，到底仍是烟散在拢的眉里。“你……”会不会死，这样的话，还是没有问。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不会再自己的心，今生今世，也只有自己。望见那碧底的，赵姝不再多话，她忽的乖顺莞尔一笑，两疤迁延在明丽泽的面庞上，显惑人的清媚。“莫怕，我不走。”诱哄般呼，她大着胆去解领间扣，哀切切哄：“只要你别迫我，就都无事。”她早已是生死都看透的人了，只是余生想任凭自个儿一回主。他想留她，尝多了也自会厌。三颗麻扣解开，混夏夜沁风。齿，她凑才得一二分，就被一凛风厉雨勾困住，瓢泼无住地击缠在上，或是丰腴的关系，没用多久，就彻底倒在枕榻上。 终章2小心避开她的伤将人侧拢在怀, 密密匝匝的吻，从额蜿蜒到颈项，炽的渐化作绵绵雨般温存。了一，他畔沿她面上疤轻, 对望的眸里笑意沉, 被桌案上的灯盏照着, 眸中灿盛星河，是一派得逞后的生机。“舍不得我？”他笑意愈，一双手只贪恋缱绻地拢在她后腰。甫一这么停, 赵姝脸悄红，本就是脸极薄的人, 又兼被他这一句问, 她垂眸, 不堪面对一样整个人竟是微微发起颤来。

    想要浇熄, 可声息容哪能瞬时就改。她红着脸, 藕上潋滟，尴尬踟躇, 只觉脑里一片雾蒙蒙, 想要移目去瞧旁的地方时，却被他挡住，怎么看都还是在他上。她不知他怎么突然停, 更让人惶恐的是, 抛开自己所求, 红绡帐的这一刻, 她心中懵懵憧憧得竟也生了久违的悸然眷恋。像埋的冒了芽, 带着破土前的战栗迷惘。见了她这一副鹌鹑样，嬴无疾心酸楚里又藏了莫大的希冀。帐静默来, 他抬起手若有所思地一遍遍抚她墨发，目隐没在的鸦睫。直过了半盏茶功夫，他忽问：“列国如今波诡云谲，你不愿留，是怕我事，你不想、有一日看着我死。”她呼蓦得一断，脑里的雾瞬息散开，有什么久远陌生的裂痛无可抑制地升腾起来。“你、你浑说什么！？”她猛一掀，望上去后，又连忙改，“生死寻常，医者也只能医病医不得命。”孱弱轻微的语意却昭示着她的气竭。“我不是他，也不会步他的后尘。”捧过她的脸，他不容她再回避，“我说过，要留你一辈……”怀中人起了低哑泣，惹得他心闷痛。手上却没松，反是眉梢一挑，薄扁着显从未有过的神：“你是傻的么？五天以前，我的睛瞎了，还真以为你死了……可、可本君也不是活着。”哪怕是行尸走，他也一样得活着。不像那个人，抛她，重名义权势轻生死。“别说了，别再说去！”从他怀里抬起，她已是泣不成声。审视珍宝般，目光一寸寸逡巡着她痛苦神，他松懈刻意装的委屈，碧眸寡淡无神，忽一字一顿地木然：“季乐，是不是、能用我的命换他的，就好了。”她是的吗，一淌起泪还跟从前汪洋似的。这一句里的寂灭淡然，并非是矫饰，而是这两年里，最真实的日日夜夜。一命换一命么？赵姝忽然伸手探他衣袍间，一个廿岁剑术无双的成年男，顺着上臂到腕手掌，她摸了那浮凸骨节间不寻常的绝望，和那绝望里的韧。该是要怎样的心智，才得如此持地‘苟活’着。诸般历历，经年几许，一瞬瞬从前晃过，都是他，甘愿替她遮挡风雨的场景。年少时的梦，和现世里的恩，二者分量几何，今时今日，又怎会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