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光顺着窗帘的隙爬昏暗的室，停留在纤轻颤的睫上，动着陷皱的致眉。

    微信那极富有节奏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命似的不给人一息的机会。

    对面拨到第三个的时候，于清络忍无可忍地翻了个，抓过床的手机看了，脸上写满了被吵醒的不耐，手指一却还是接了起来。

    “怎么才接？这个了还没起呢？”

    经纪人犷的大嗓门直冲耳，于清络趴在床上没吱声，抓着手机的胳膊默默伸到了极限，拉开了距离。

    “我的小祖宗诶，别睡了，你来活了！！！”

    于清络懒懒地嗯了声。

    陈运还在自顾自地嚎着，声音难掩激动，“一个月后青果有档选秀节目开拍，公司一个练习生意外受伤了没法参加，空了一个名额，哥好不容易给你整到手了，今天就能来公司签合同！！”

    于清络随应了声，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转了两圈，还没受到终于有活找上门的惊喜，先觉了好像哪儿不太对劲。

    等会儿……选秀？选秀？！

    “你赶起床收拾收拾过来公司，我给你找了几个老师……”陈运的话被于清络诧异的问句打断——

    “运哥，你让我去参加选秀？？？”

    “对啊选秀，怎么了？”

    “……哥我是个演员。”

    “我知啊。”

    “所以我不会唱歌不会舞更不会当偶像，我去选秀节目能嘛，丢脸吗？”于清络把埋被里，多少有崩溃。

    “想开小络，咱也没脸可以丢。”陈运一派坦然。

    “……”

    “又不是真让你去当偶像，上个节目多少能让你有镜，多在大众面前脸的机会，你都在家里躺了多久了？片约呢接不到，资源呢上也不给，去试镜呢好儿的角机会都抢不到还是只能跑跑龙。”

    “那我也不……”

    陈运直接打断：“你卡里余额还有多少。”

    于清络默然，好一阵的沉默后才声，声音比之前低去不少：“两个小时后公司见。”

    为五斗米折腰不丢人。

    于清络在合同底签上自己大名的时候默默安自己。就当是为自己本就波折挣扎的演艺生涯添上一段离奇的经历吧，比如扑街太久试图转行却惨告失败什么的……

    “得嘞。”陈运拿过签好名的合同装包里，拍了拍于清络的肩，“我给你找了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你接来一个月就跟着他们好好练，能学一儿是一儿，争取在节目里多留段时间。”

    “咱还有钱请老师呢？”于清络转看了陈运。

    “咱还没穷到这地步，再说了……”陈运语重心，“前期投资省不得，能不能回本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尽力。”于清络叹了气。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再不愿于清络还是时拉着行李箱到达了节目的录制地——赶在报的最后一天，落地当晚就是初舞台表演。

    大致的规则和程陈运已经都跟他代过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节目组采用了一很新很大胆的形式——全程线上直播。好是不用担心被后期剪辑剪的像是从未参加过这个节目，坏是没了后期剪辑，一些微小的神和动作都无所遁形，稍有不察就有可能成为全网的黑。这是一把双刃剑，但也给了像他这样没钱没后台、经过后期剪辑大概率查无此人的十八线更多粉的机会——虽然这类粉丝一般粘低且极容易转黑回踩，但有总比没有来的。

    于清络叹了气，调整好自己的面表，走了录制大厅。尽来之前已经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等真的站在了录制场地，看着房间成金字塔形排列的100个座位、发和服装都五八门正在的各个公司的练习生们，于清络还是觉得有荒诞和不现实，而这荒诞在看到沈行楚的名字现在大屏幕上时到达了巅峰。

    沈行楚——国最年轻的三金影帝大满贯，九年获奖无数，而就在半年前，更是凭借《暗门》一片再度拿一个国际a类奖影帝，当之无愧的业翘楚，几乎可称之为业标杆的存在，令无数粉丝趋之若鹜。沈行楚以来频繁活跃于银幕之上，却鲜少参与综艺，而就是这么一位传奇人，竟然会屈尊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导演这得是有多大的能耐啊。

    台的练习生的呼喊几乎要掀翻房，而震惊之余，于清络却是皱了皱眉，底闪过一抹无措。

    沈行楚于他而言——远不只是一个极富盛名的影帝那么简单。

    于清络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摁了中指的骨节，骨骼声清脆，稍稍减弱了心里的慌张躁动。

    要是知沈行楚就是这档节目的发起人代表，就算吃不起饭在家活活饿死他都不会来参加这档选秀——更何况他的经济况远没有差到这个程度。

    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晦涩模糊的少年，他躲了这么多年，想过很多重逢的画面，却唯独没想过会像这样。

    很荒诞，荒诞到他看到那个人颀的影时，只想不顾一切地转逃离。

    “大家好，迎来到《冲刺练习生》的直播现场，我是沈行楚，很荣幸担任此次的发起人代表。”

    台呼不止，沈行楚抬手往了示意大家安静，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最底一排角落的那个有些熟悉的影上顿了顿，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诧异，却也仅仅只有片刻的停留，短暂到对准他的数十台清摄像机都捕捉不到一丝端倪。

    目光对上的瞬间，于清络偏错开了视线。

    时隔五年，终于不再是隔着熙攘的媒和粉丝，也不再是从冰冷的银幕上，可他却并不敢多看几，仿佛是怕被那个人耀的光芒灼伤了视线。

    想来也是，那个人耀夺目依旧，而自己却只是泯然众人中的一粒尘埃。他和他没有想象里的峰相见，台上台，十数米的距离却如隔山跨海。就如多年前一样，他跪在他的脚，伸手试图抓住他不染纤尘的一片衣角，却只到了一片虚无。

    五年了……他离他，还是那么远啊。

    于清络嘴角一抹苦笑。

    此次节目的导师一共五位，分别是vocal、rap、dance等领域的佼佼者，还有同平台上一届选秀的c位。

    各位导师自我介绍完毕，沈行楚又介绍了一遍初演舞台评级规则，今晚的初舞台评级正式拉开帷幕。

    评级一共分为五个等级，与以往不同的是，导师在此次评级中并没有决定权，评级由所有练习生一起决定，每个座位旁边都有一个钮，如果肯定场上的表演可以选择为对方亮灯，而最后的评级则是由亮灯人数决定，排名前七的为a班，8到20为b班……以此类推。

    规则简单易懂，一组组练习生番上场，于清络坐在台安静地看着，偶尔和旁边的人聊几句，他对这方面接不多，了解也很有限，不过练了三四年和两三个月的区别还是很显着的，哪怕他只是个外行。不过他还是给每个人都亮了灯。

    所有的努力都值得被尊重和肯定。

    于清络被排在中间偏后面的位置，等到他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他有犯困，在后台准备等待时不住地打着哈欠。

    而所有的困意在站在几位导师前，正对上沈行楚的视线时消失得一二净。

    他抿了抿，中规中矩地自我介绍。

    “各位导师和创作人们晚上好，我叫洛余，来自星悦娱乐。”

    因为准备时间短暂，于清络直接放弃了零基础的舞蹈，选择了纯唱歌的形式。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偏冷的外表不同，声音灵动通彻，得益于大学时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声乐再加上一个月的急补课，又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选择难度的歌曲，总来表现的还不错。选歌中规中矩，胜在声音和表达。

    「声音好清亮啊，不过他怎么没和他们公司的那几个练习生一起？」

    「好像是公司里临时被推来名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