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披上了“善人”的面。我模仿着过去那些担忧我的同事和辈们的神，忘记德，放面，忘我地沉浸在“仁善”的标签里。我喊着他的名字，叫他“等一等”、“发生了什么”，问他“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佯装关心他的模样追在他的后。像那些人——像我的父母、师、亲友一样，在我为怠惰而痛苦时给予夸奖，在我为失误而后悔时给予勉励，在我为恶行而兴奋时给予安。像他们一样，为了满足自我而表现的不合时宜的良善行为，来铸就一个恶。我追在他的后，就像过去那些“善意”追在我后那样。这个时候总会有些恶意得逞的快乐吧。连“虫”都在为此恐惧，我又有什么理由能被指责呢？周围的人起初还看我们两，主要是针对于那只“虫”的，它那疯癫又落魄的形象确实惹人同。那些同的神里起初还着新奇，好似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猴戏，后来他们可能厌倦了，新奇散去，也就一并收回了这如同施舍的怜悯。这里用“追”还有些不妥。因为“虫”的行动没有章理，乍一看动作捷快速，实际速度却和我走路时差不了多少。我也只是时快时慢地跟着他，偶尔停几步小两，接着小跑跟上，也只是装装样罢了。那真正的主人就是在这在追赶逃亡的中逐渐清醒的。我看他茫然地跪倒在地，无措得向四周张望着，疼痛让他龇牙咧嘴，那扭曲着的脸过于狼狈，我竟觉得还不如先前那只陷在恐惧中的“虫”。“是你——是你！”他猛地扭过，一鼓起的血爬行他脸肌上，因为他搐的表而扭动着，那狰狞的模样比起受害者来，更像是加害者。我确实认识他。那位给我带来了一份小惊喜的先生，“蚁后”冒失的追求者，促使a小和我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好心推手。“怪——怪！你跟她一伙的——不要过来！”恐惧让他有些失声，他喊不咒骂的话来，就只能用双瞪我，“虫”当时还能跑上几步，倒了他这儿，就只能在地上扣挖，靠折磨五指来支撑理智。可能是对疼痛的承受能力有差异吧，不论是先前的摔倒，还是后来的崴脚，或是撞上障碍，疼痛都是切实反馈到的主人上的。就寄生者和宿主在这方面的同受，我可谓是有会。这条街的路面是由青砖铺就的，年有些了，砖之间不免杂草横生。我见泥土和碎叶、草混合着，满了“虫”的指，看男人浑冷汗直，颤抖搐到几乎翻起白，不由有些兴致索然。我当初靠着卧室的门躺在地上时也是这般模样吗？那属于植枝叶的苦涩滋味好像又回到了腔中，只是如此想着“”就绷了起来，它的被害妄想愈发频繁，就像是面前这个男人一样无意识地蜷缩着。我突然就意识到，屋与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行人偶尔驻足半分，随即就在我担忧的模样里悻然离开。

    在他彻底厥之前，我搜了他上的手机，替他打了120的急救电话。——我等待着的那一则新闻在此刻姗姗来迟。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尽职尽责地背诵着事先写好的文稿：“于今天午xxxx街陌生男因为神疾病被送医院，经三小时后抢救无效亡，该男姓名xxx，年龄xx，就职于xxxxx，如果有家属看到这条消——”周合听我添油加醋完，神渐冷。他一把关掉了电视，说：“这就是你错过晚饭的原因？”我盯着他的睛，cao纵着面肌，调整自认为最真诚的表，说：“我有在很认真地解释前因后果啊。如果认真到了这个地步的话，一定会被原谅的吧。”“只是需要原谅？”我在周合的里找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东西。如果将“我”归结为人的丑恶，应该也算是对人之恶的亵渎了吧。于是我笑着说：“那请把奖励也给我吧，我可是拒绝了别人准备送我的锦旗呢。”“那只是一空壳，你应该了解到了。”周合一副被我烦到无可奈何的模样，说：“是被母虫吃剩的空壳。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蝉蜕那样的东西。由于吃得不是很净，所以还保有着些许意识残留。”他已经学会了在任何时候让声音充满温度，在解说这方面也同样如此。大晚上的说这些可能会让人到有些森恐怖。用温柔怠倦来描述死亡，用平和沉缓来分析残忍，经由非人者的吻，倒有一艺术作品里才会现的浪漫来。“它们并不是活着的生，而是残留的维持生命迹象的能量。”“你可以将那群东西——被‘我们’享用过的残留，称为一现象。”“当维持现象的能量消耗殆尽，就会自然消失。”我的小臂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不知是因为周合那意味刻的发言，还是因为别的东西。诸如“”、“耳”、“”之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我懒得去究这些东西，如果仔细思考的话，大概又会陷另一个循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