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放开宋檀，退到一边，宋檀坐在地上，大息。他穿着一件月白窄袖杭绸衫，腰上系了一段绸带，没穿外袍，衬得腰细的一副段。邓云倒了杯给他，他接过来，一喝完。万浅见宋檀累的实在动不得了，便：“今日第一天，就先这样吧。”邓云，叫万浅和两个姑娘先去了。宋檀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问邓云：“回去？”邓云摇，“陛给了你几天假，你这几日便先住在这里，把这些事都条条理理的好了，再回去。”他在一边坐，：“说起来，你在外竟没个宅？不然，在里你那一丁的地方，实在倒腾不开。”宋檀锤了锤两条，坐在另一把椅上，“我哪有那个钱。”邓云睇他一，“你有几个钱都吃了喝了，自然置办不起家业。”宋檀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叫我歇一会儿。”邓云摇摇，：“先用饭吧。”只有宋檀与邓云两个，倒没有里那许多规矩，人端来伺候宋檀洗了手和脸，便直接抬了桌摆饭。只见一张八仙桌，摆了四样果品，四样素炒，一大碗丝瓜汤，除此之外，米饭也没有一碗。宋檀拿着筷看向邓云，“一荤腥不沾吗？”邓云端着茶，“这是刘太医定的谱，你以前吃的太杂，上有秽气。”宋檀了一气，又慢慢吐去，他实在太饿了，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虽然他也没什么脾气。用过饭，邓云挥退旁人，带着宋檀上楼。楼是宋檀休息的地方，床前的地毯上放着一个檀木箱。宋檀上前打开箱，里杂的放着一些画册和绣册。宋檀随手翻开一本，只看了一就惊得将书也扔了。“这是？”宋檀惊疑不定地看向邓云。“一些秘戏册，”邓云神倒是坦然，“这都是里的东西，画册，绣像，荷包，錾刻在木板和银上的也有。”宋檀站起，：“你给我这个什么？”“你说什么，”邓云：“你以为我叫万浅来，是来教你学舞的？这个才是要事。”吃的喝的洗的练的，哪一样不是为了床上那事。宋檀瞪大睛，连连摆手，“这怎么行，万浅姑姑是女，她怎么能教我这个。”

    “那怎么着，明儿我去南风馆给你两个人来？”邓云哼了一声，“你也不嫌脏。”宋檀只说不行，邓云便：“实在不行你就自己琢磨吧，反正都是画儿，又没有字。”宋檀把画册捡起来，扔回箱里，有些茫然：“这些东西有用吗，陛会喜吗？”邓云撩起看了他一，“不陛喜不喜，以后有没有用，你都要好所有的准备。”宋檀心里叹，邓云能一步一步爬到今天，不是没有原因的。宋檀的药浴每七天泡一次，万浅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可以自己练习以使柔的动作，至于诗书，这算是最正常的一门课。这些东西，宋檀都能忍受，他唯一受不了的，是刘太医开的谱，一日两餐没有主没有荤腥。一连几天，宋檀都觉得胃里空空的，心里慌慌的。在要回的前一天，趁着邓云不在，宋檀从琼台别院跑去了。他对京中也不算特别熟悉，去过的地方不多，从琼台别院来后，宋檀径直去了堆雪楼。堆雪楼还是一样的繁华闹，除了大家都穿上了秋衣，与夏日里宋檀来的那一次并无差别。“客官楼上请！”小二殷勤引着宋檀上楼，在二楼窗边的一张桌上坐了。堆雪楼的拿手菜宋檀是很了解的，可惜每次宣睢来，都只要一些茶。“我要一只烧鸭，一碟烧，一尾清蒸鲥鱼，一碗笋银盘，一盅冬瓜虾仁汤，一大碗米饭和一坛金华酒。”宋檀从袖中拿一锭银给小二，“麻烦快一些。”“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去了，窗外人声鼎沸，吆喝声此起彼伏，宋檀瞧见一个摊上卖月饼的，这才想起来中秋将至，螃蟹，鱼虾和莲藕，都正是好时候。他双手捧着脸，兴致地观察每一个路过的人。从里来到现在，他总算受到了一自由的气息。忽然，楼传来一阵喧哗，宋檀看过去，只见戏台上，一个年纪大些的说书先生在推搡一个年轻的书生。“都已经没人听你说书了，你还不快去！趁着年轻，什么不好，在这儿骗吃骗喝。”那年轻的书生：“这怎么算是骗吃骗喝，我在这里说书，可是从没要过钱的。”“因为也没人愿意听你说书！”说书先生：“一段故事你来来回回讲了两个多月，掌柜的不跟你计较是看你是个读书人不容易，你也该知些廉耻，别厚着脸在这里帮倒忙！”被人当指着鼻这么说，年轻书生脸上有些难堪之，很不来台。宋檀这才看清楚，这年轻书生就是当日宣睢在堆雪楼遇见的那个人，魏乔。“小二，”宋檀：“请这位公楼上来吧。”宋檀记得，这个人与沈籍一赶考过，是沈籍的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