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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弦(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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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诊了骨癌之后,父亲齐东野无力支付我昂的手术费,将我醉了酒,扔在了太平城郊的雪原,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酒令我的疼痛慢慢麻木,我知,他并非完全残忍,他想让我没有痛苦地死,等我死掉以后,他就可以向别人说是小孩贪玩夜不归宿,被冻死在大雪里,如此结局,只是气候的悲剧,谁也不怪不得。那时的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被遗弃,我像游魂一样满是雪,爬了红教堂,被神父收留,那阵,我学会了很多基督教歌,也第一次遇见了郭发,我给了他金箔巧克力糖,他有一双好看的睛,睫像蝴蝶,见了人,却不安地抖动。后来,一个叫潘崇明的男人走了我的生命,他是省城的人民教师,和病弱的妻始终没有孩。那是一对安静的夫妻,见我也安静,便收养了我。他们在有一幢漂亮的房,书房里摆满了不计其数的书籍,客厅中间还有一座炉,让我误以为走了童话的世界。几个月后,他们还是知了我患病的事实,却只是淡淡一笑,竟然愿意供我化疗,让我念书。妈妈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叫潘静。爸爸是个温柔的男人,信佛,里总是透着悲悯,还喜艺术,常常教我琴,不惜把自己浩如烟海的书房给我当游乐场。几年后,我渐渐骄纵起来,在思念亲生父母的一个夜晚逃了,一个人乘着火车回到了太平,熟悉的雪原和冬天,我对齐东野好像没有了怨恨,那个冬天,雪像火一样,燃尽爸爸的生命,我见到了爸爸的尸,新鲜的,被削掉了半个脑,恐怖如斯,在离他尸首不远的地方,一个着蝴蝶睫的少年正缓缓地放手里的斧,在他后,一群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正尖叫着抱鼠窜,两个女孩发纷飞,一个男孩跑姿像蛤蟆。我看着郭发被警察拷上手铐,冲着漫天的夕一笑,好像松了一气。——1992年1月3日齐玉随笔千禧年年十月末,太平镇迎来了第一场雪。郭发向杜建树借来了车,驾驶室里,弥漫着重的汽油味儿,一路上风雪载途,光线寥落。初雪不大,雪如绒翩翩落,落在上站不住,一会儿就化了;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惊喜,踩在的地面上:雪喽!街上飘着雪和人们的惊呼。郭发开得不快,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利落地划去雪痕,又立迎接新的,不止不休,像是在一场无用功,他注意到师父更换了悬挂的平安福,换成了一张小小的照片,上面是一个洋娃娃般的婴儿,是杜楚楚。齐玉在副驾上昏昏睡:“以后不骑车了吗?鸟枪换炮了?”转向灯闪烁,前路忽亮,郭发愤怒地转着方向盘,驶一条泥泞的野路,夹两旁,是黑的桦树林,他要送她回家,电车已经停运:“自行车气门芯不知让哪个瘪犊了。”齐玉侧过,对着车玻璃哈气,挥着指一串连笔字,外面的夜是幽蓝的,细雪静静不语:“郭发?”郭发望着无垠的雪野,忽然就陷了沉思:“嗯?”齐玉掩着鼻抑住薄的恶心“把车停在路边呗。”“你又想使什么坏?”郭发刹了车。齐玉撞门而,俯在路边大呕吐起来。“cao!”郭发连忙追去,“你怎么了?”齐玉回过:“不知为啥,我现在越来越受不了汽油味儿。”“不能是车吧?我开车还行啊,”郭发走到她后,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背,“那不开车了,我背你回去。”齐玉抗拒他:“你离我远一儿,你上有味儿。”“行,那你缓一会儿,”郭发不知所措,退到一旁,望向天空,幽幽的天上看不见月亮,也不见一颗星,他努力去找,脖都有些酸痛,忍不住发牢,“你好像越来越嫌弃我了。”郭发回过神盯着她——齐玉只是一味大地呼着新鲜而凛冽的空气,柔的发丝随风而起,都飞向自己,她的发一直没有剪,已经快要垂肩了,他回想起两人初识的时候,那时的齐玉好像是另外一个人。郭发转回去,脱了外,从后座的网兜里拿一个饭盒:“我师母的,雪衣豆沙。”微微金黄的面团上,整齐排列,婴儿的拳般大,上面撒满如雪的白糖,煞是可,齐玉惊异地看着:“我还从来没吃过。”“那你还算什么东北人,造吧,都是你的。”郭发端着,看她终于开心了,他也兴得不得了,甘愿一个人人形餐桌。齐玉伸手,生怕碎了那完酥脆的,大吃了一个,沙,甜腻的馅儿,一搅动了她枯萎已久的味决堤一般分来,她很兴,因为这是久违的生的滋味:“这是怎么的呀?”“白糖、猪油、、豆沙还有玉米面儿呗。”郭发凭借自己糙的厨艺,胡地猜测,竟然全对了。齐玉认真地吃,鼓着腮,中放着孩一般的光亮:“真好吃。”郭发腾一只手,她的嘴角:“好吃就多吃。”这雪衣豆沙仿佛有奇效,连吃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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