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的人曾要杀你，救你的人却凌辱你。而你的人，你已没有时间陪伴。”磅房里的四个大人作一团，他们努力清醒，过量的酒却让他们站不稳脚跟。齐玉捂住，面沉如霜：“你们都别动！我想找我爸。”郭发焦迫地上前：“你吐血了！我送你去医院！”齐玉却抬起结冰的冷眸：“我不去医院！你耳朵聋吗？”“他妈的你有病治病，光吃扑息痛用？”郭发一把捞起她。“你他妈的别碰我！”齐玉勉力扬起手，在他的脸上狠狠掴了一掌，“让我爸来接我！7909842！现在就打！”曹微杵在一旁，曾经年少痴的武侠小说里，常常有角壮烈凄地吐血，今日得以亲见，只觉得害怕，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儿吧？”映着那滩血，齐玉的脸那样苍白，疏淡的眉宇蹙，齿抖动，白康宏迟滞断片的记忆终于被这血所唤醒。他想起来了！事的那一天，有个穿白裙的女孩儿远远望着他们，不跑也不叫，踱着不算利索的步，很久才缓缓消失在街，不久后，警察就来了……“……好……我听你的……”郭发的脸顷刻间浮现鲜红的五指印，压在早已结痂的伤疤上，他像是冻僵了，呆滞地凝望她，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平静里淌着狰狞，如潭里一抹黑漩涡，令他到一阵恶寒，他不会违背她的任何意愿，腾挪脚步，越过那摊血，磅房里的电话冻得冰冷。齐玉手里的酒瓶跌落在地，玻璃脆弱，一声稀里哗啦，粉碎骨，她心轰然，是信仰被击溃的觉,抬起望着郭发，牙关里艰难地挤那毒般的话：“郭发，刚刚没有和你说清楚，我不可能嫁给你，一个--犯的儿，怎么会对我好？你和我，还是算了吧。”\\齐玉蹲在桶边吐完，用巾了嘴，清漱的时候，腮边被狠狠咬破的火辣辣地蜇痛：“我刚才吐血那样装得像不像？”“你都把我吓坏了，谁寻思你就是把嘴咬破了？那正经也疼呢。”齐东野打开窗通风，随手在空中接住了了一张通缉令，这东西成了太平镇的另一雪，纷纷扬扬，上面的十万悬赏让每个人都想变成侦探。“爸，我想吃尖椒豆腐，多放辣。”回了家，齐玉的神好多了，齐东野坐在摇椅上，把悬赏夹在旧报纸里一遍一遍地看：“老姑娘，咱们往后咋整啊，万一警察查到咱们上咋整？”“放心，该销毁的我都销毁了，我这骨，快折腾不动了，我不能死在太平，我得赶把小武找着。”齐玉打开小武的翻盖手机，一遍一遍地查询着新的来电，确实一无所获。“我老了，要死了，你不能老带我这么个拖油瓶吧，要不我先回省城吧，那屋里老不住人也不行。”齐东野说。“你就说你想跑了！”齐玉凌厉地盯着他，这个瘦怯怯的父亲，能扔她一回，就能扔她第二回，“你不是说陪我到底吗？”“镇里人心惶惶的，我可不想死在荒郊野地，死冷寒天的，冻僵了阎王爷都不收。”齐东野喃喃地说。“你想说啥？”齐玉火就着，“你怕我弟把你杀了？”“他杀了那么多人，一个又一个的，”齐东野终于捺不住，“咋就那么乐意跟这些杀人犯扯淡呢！”“是啊，我面前就坐着一个呢，”齐玉角一抿，似笑非笑，“这东西都随儿，说不定我也要变成杀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