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隆旅社的301号包间里，蓝调时刻刚刚降临，天空呈现一墨般的蓝，屋里被一片幽暗的夜幕笼罩，满地是郭发和齐玉散的衣服，雪青的衣里朝外，还噼里啪啦响着静电；浅米的罩像两只浅小碗，颤悠悠地挂在一旁。事后的床单漉漉的，成了一片粘腻的洋，郭发不停地吻她的后背，抚摸她的膝踝，他沉默着、呼急促，忽然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因为太嫌羞耻而打消。齐玉恹恹地着，汗充盈每一个孔，她觉得好重，难以动弹，只好空地睁着，肢不任何回应：“真好，要是现在死了也值了。”这是她对好事的最评价，之愉到来的瞬间，想到生与死。“你能跟我永远在一起吗？”郭发突兀地问，他和她骨相贴，却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每天晚上都能这样抱着。”“本不是想得那么简单，喜就能在一起？在一起就喜吗？喜就能说来，说来就能被理解吗？人的心里布满了弯弯绕绕的，什么都堆积锈在里面。”齐玉的声音总是低而清晰，一旦开，世界变得静起来，郭发便不自觉全神贯注地听着，掰过她的脸，一双缀汗的雾盯着她鼓鼓的，她的语调总是那么平缓，就像天气里的细雨，滴答滴答氤氲在他的肤上，他总是在一些奇怪的节对她生冲动的，可他很能忍，每次都能捺住。郭发不说话，草酸、磷酸之属倒可以把那些老锈溶去，虽然会痛，可他能觉察到自己心里的化学变化，都是齐玉带给自己的，她是他的酸，心里的被她冲刷洗涤，夏日的汽儿那样快地穿过燥的咙，他撑在她上，吻她的嘴，分明有荔枝的甜，不是幻觉。“答应我一件事，齐玉，你和我永远都不分开，要死一起死，咱俩不是在白桦树上都写好了吗？”齐玉泪了，她知他已经上自己，她颤抖，想要逃跑，可是残疾的肢不支持她这行为。“郭发？”“咋了？”“再说一遍，那几个字。”“嫁给我吧。”齐玉的骤然冷却来：“不是这个。”“你不老是说我吗？我也你了。”他说得糊，好像那是什么的字。“什么时候的事？”郭发好像觉到她的冷，把被都盖在她上:“我哪知，说不清，可能你在给我讲蓝调时刻的那时候吧。”“我以前想死来着，你听说过吧，我当时在监狱里自杀了好几次，第十年，最后一次，用的是钢笔尖，”郭发摸摸颈上的伤疤，话多了起来，“我妈死的时候，我又想死了，但是你那天来找我，从早到晚一直陪我，我看你的脸，我就想，为啥不能好好活着呢？我是个有污的人，你是个残疾的人，可我们都看得起对方，以前那些事都过去了。”齐玉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