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个自然醒的回笼觉以后，诸伏景光只想把自己睡前说的话全都收回去。

    即使有了充足安定的睡眠也无法消解所有的坏绪。尤其是当他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跟诸伏辉完全超普通兄弟该有的亲密程度，手臂叠，膛贴近，连心声都混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到了一油然而生的后悔。

    实际上，这姿势和距离虽然有些近了，但诸伏景光不是没有过跟其他同勾肩搭背甚至搂搂抱抱打闹的经历。

    可是不一样，氛围完全不一样。

    跟同学有过，跟朋友有过，甚至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跟组织里的女同事有过脸贴脸挤在通风里的经历。

    可那时候他坦坦，心里没有一丝旖旎或者幻想。但是诸伏辉不一样，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了一些事，即使像现在这样尚在普通范围里的亲密也让他到一阵难挨。那些棉糖一样飘飘然的念一旦被放来了，就会彻底粘在两个人之间，即使把看见的糖丝扯断，那腻人的味也会缠在他上难以除。

    诸伏景光甚至连诸伏辉的脸都不敢再看。他狼狈地扭过，僵着脖不想继续贴在诸伏辉的肩膀上。

    气氛这东西真的很该死。

    就是在气氛的推动，诸伏景光仿佛放弃思考一般半推半就地合了诸伏辉的计划。也是在气氛的烘托里，让他像一个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主动贪恋在诸伏辉的怀抱里。

    哪怕他明知不应该，哪怕他上一刻刚把那声哥哥叫。

    诸伏景光的心被懊恼和自我厌弃填，他皱着眉，挪腾着前一天被诸伏辉过分对待的，想要趁着诸伏辉睡醒之前打破这奇怪的暧昧氛围。

    然而天不遂人愿。

    诸伏景光动了没两，诸伏辉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来，那双困乏的蓝睛。

    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意识停止了动作闭上睛，假装自己还沉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躺在他边的诸伏辉发一些糊的鼻音，慢腾腾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就没了动静。

    他正在看自己。

    诸伏景光能受到诸伏辉停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那视线很难形容，只能说很有存在，让人难以忽略它的重量。

    诸伏辉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摸上了诸伏景光的脸。慢吞吞地，没什么力度，说不上温柔，也并不算。

    诸伏辉像是在发呆，视线一直停在他脸上没有挪走，手指也一从他脸上蹭过去。

    谢卧底训练。

    诸伏景光现在能够装一副熟睡的模样完全是靠技术，他把自己的呼放得又又轻，呼洒在诸伏辉的手心。诸伏辉摸他的额，把他的额发撩到一边，大拇指轻轻在他额摸索。又顺着额到鼻梁，再从颧骨摸到眶。

    诸伏景光不知诸伏辉这是在什么，只好继续装睡。好在诸伏辉的动作没有持续太久，他轻轻抚摸过诸伏景光的脸颊，又了诸伏景光的耳垂，然后便收回了手，在窸窸窣窣的声音里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了床。

    诸伏景光本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脚步声响了没两又停住。诸伏辉折返回到床边，俯靠近，嘴贴上诸伏景光的额，一即分。

    “醒了就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