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童了，行事该多思量些。年前才从登州大狱里捞她来，费银钱不说，费的心力才是麻烦……”

    “还小呢，太有血气了，你也不能说她错了，只是这已不是讲理的世了……唉……”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十六了，该大了……”

    “她……真的可以吗？”

    “再看看，再看看……”

    ……

    许晴初站在门外，伸手要去推门，却又在笑声里缩回了手。她退了几步，回过，看见许岳遥在门廊另一边冲她笑。她一惊，抬手就要行礼，许岳遥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招手唤她过来。许晴初无声地行了礼，几步跟到她后。

    许岳遥带着她走到远方才开：“都听见了？”

    “嗯，”许晴初轻声应，“是晴初不对，叫阿们担心。”

    许岳遥轻笑：“她们在观望你。”

    “我知。”许晴初低着看脚尖。

    “抬。”

    许晴初闻声抬，看见了许岳遥温和的面容。

    “晴初，我不认为你错了。该吃的亏，该碰的，早些遇到是好事。你不必为此羞愧。”

    “可……我给阿们带来了麻烦……”许岳遥的话一针见血，许晴初从不觉得自己错了什么，只是在看见阿们关切和疲惫的神时不由自主地到愧疚。

    “她们对你有所期待。”

    “我知。”

    “但我想说，你要让她们臣服。”

    许晴初讶然，许岳遥罕见地对着她的学生们用了一个极其冷漠的词，不是说服，不是，也不是取信，而是臣服。

    “我选择了你，但她们却不一定认同，她们现在对你的期待源于对我的信赖，而非你本人如何。你要的是成为一个能让她们信赖认可的首领。”

    “我该如何呢？”

    “以诚，以利，以信，以你的本事。”

    许晴初是天生的野心家和引领者，只需要许岳遥的几句拨她就知自己该怎么。

    十六岁到十八岁，她走完了剩的几个州，她受过的伤、遭过的难、遇过的险终是将她的心锤炼得y如铁。阿们再说起她的时候都是称赞，她说的话也不再是小儿稚语，她有了她的分量。

    然后是十八岁，许晴初中了举人，了京城，遇见了卫载。二十岁康宁公主府，二十二岁了卫载的谋主。二十四岁，她ai上了卫载，也让卫载ai上了她。同样是那一年，许岳遥离世，她接手了许家的商业版图，担负起整个许家上数万人的期望，也接过了许岳遥沉甸甸的理想。

    二十六岁，她向卫载坦诚了自己对她的谋划，但隐瞒了许岳遥的目标，卫载只知她有一个抚养她大的老师，而不知那背后是多么大的一盘棋。卫载，卫载是将自己所有的信任都付到了许晴初手里，许晴初知卫载的一切，但卫载并不知她的所有。

    卫载知她的隐瞒，只是不知许晴初隐瞒了什么，但她坦地接受了这份隐瞒。她问：“只要我与你永远走在同一条路上，你就永远是我能够倚靠的后背，对吗？”

    许晴初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