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意坐在一把暗红丝绒的凳上，清瘦的脚踝从一截。再往上看，则是比例优越的小，以及弧度恰当的膝盖。见钟现在门，他稍稍往边上挪了，将原本叠的双端正地并拢了。“我听布莱尔先生说今天有网球训练。”秦思意的语气带着嗔怪，动作倒截然相反，将手上的书本一合，到了一旁的夹里。“是有训练。”钟说。“但我翘掉了。”他笑着朝秦思意走过去，睛促狭地眯起，一派心大好的模样。不宽的凳在钟坐后愈发显得拥挤，好在两人似乎都不介意，挨着继续起了闲谈。秦思意上有一类似于晨的净香气，钟一直知，并总是乐此不疲地试图汲取。他在落座后不久小狗似的贴了过去，抵着对方的肩膀，浅浅耸着鼻嗅了嗅。“海报上写着，演讲日会有几个著名院校的校过来。”“嗯，每年都是这样的。”“学是在因为这个张吗？”走廊上没有人，钟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他将每个字都说得颗粒饱满，骨碌碌秦思意的耳朵里，有一带着的酥麻质。秦思意为此愣了会儿神，反应过来便略显懊恼地在对方额上拍了拍。他倒也不拒绝，只是那么提醒似的，让手掌在钟的发梢上掠过。“嘉时是塔尔顿的代表。”秦思意没有把话说完，他委婉地向钟表达了这场演讲的重要，继而半垂帘，温和地朝侧看了过去。后者没有理会，兀自伸右手，有些孩气地将手指挤了秦思意的指。钟清楚地知自己一开就会嫉妒，因此聪明地用沉默掩盖了本心。秦思意的十指修，加之练琴的缘故，常年都将指甲修剪得圆且整齐。那漂亮的指尖恰到好地泛着些粉，在细薄白腻的肤上，让人想起天开的桃。钟抓着秦思意的手摆，去勾曲起的骨节，去握微凉的指尖。他被默许在不越界的况对后者任何事，哪怕是一些在旁人看来过于暧昧且不得的举动。秦思意是独属于钟的秘密，于此刻应景地藏在晦暗的灯影里。“你太黏人了，钟。”秦思意好声好气地提醒对方，还是一贯的清冷的嗓音，语调却格外温柔。他的视线始终低垂着，显雅致的懒倦，和着那句拖了咬字的话，仿佛一句飘钟耳朵的梦呓。“学，学。”后者真正像小狗一样连续着叫他。“嗯？”秦思意轻声应，安静地等待起一句。

    “不是只有林学，我也可以跟你去同一个学校。”不同于只能由秦思意去迁就的林嘉时，优越的钟几乎可以无底线地为对方的选择妥协。他不需要考虑任何前者正担忧的问题。从降生的那一刻起，钟就注定了能够得到一切他想要的。“如果学只是不想一个人。”——如果学并不是非他不可的话，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钟的神在这句话后愈发殷切，平直锐利的眉不再显得薄，反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他挨在秦思意的肩上，两人贴得极近。哪怕一秒，钟想要去亲吻秦思意，后者也不会有丝毫避开的机会。大抵是到了整，不曾亮的灯在话音落的同时，倏忽染了光。秦思意线条丽的廓被勾上一笔金的描边，致且柔和，令人不由设想，这样的少年要怎样才会说拒绝。“不要让他人左右你的人生。”树影在玻璃上婆娑轻摇，他的嗓音伴着末的轻响，扑簌簌在钟边落。窗外是雨将至的灰败，糅杂香、汽与夏季到来前的升温，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煎熬。“是你自己和我说的，钟。”秦思意反握住钟，一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指间褪开。这期间，他不容抗拒地盯着后者，目光沉寂，表肃穆。就连呼听起来，都显得冷漠。秦思意了解自己，他不希望钟在将来提起时，将他描绘成一次错误的选择。那会让他到失望，苦涩与压抑。他想要钟在记起他时是不可得的难耐，是未沉沦的痴迷，是掐不灭的狂。秦思意过分自私，以至于他不自觉地认定，只有变成钟顺遂人生中唯一的望而不及，对方才有可能永远怀恋自己。钟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秦思意起，站在了无人经过的走廊里。他的影被的灯光分成了两束，工整地分立左右，像是拉扯着主，残忍地想要将其撕裂。钟还在回味对方先前说的话。他神翳地皱着眉，并不仰，仅让视线跟着秦思意缓缓上扬。“学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与钟的表正相反，他的语气倒显得轻快。玩笑似的问这一句，就连尾音都着明朗。ban如果秦思意愿意，钟甚至可以像对方的一样温驯。